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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推著輪椅昂首挺胸地進了廟。我回頭朝小高一瞥,他正站在門外羨慕地朝我揮手。
我手推輪椅隨人流緩緩前行,發現神廟乃是鑿在巖壁上的一巨形石窟。廟由60餘米的狹長柱廊和三重大廳組成,廟內50塊壁畫刻有拉姆西斯二世一生的軍事榮耀、拉姆西斯二世與眾神在一起及各種祭祀活動。柱廊盡頭自左至右四座石雕依次是地獄與黑暗之神(孟菲斯之神)普塔、拉姆西斯二世、太陽神阿芒(盧克索主神)、太陽昇起之神哈拉克蒂。我一直擠到第一排,支起三腳架。一位埃及記者在我身後拼命亂擠,朝我大喊:“晦!老兄!讓開點,我在給政府幹活兒。”我用後背擋住他:“對不起,我也在給政府幹活兒。”
5點30分,我身後的神廟洞口出現橙紅色的霞光,所有人都心臟狂跳,斂氣凝神,生怕因自己不慎嚇跑了即將露面的太陽。5點50分,一線陽光準時從狹窄的正門緩緩射進神廟,水平穿過三道大門和61米長的狹長隧道,排開洞內汙濁的空氣,一直射到拉姆西斯二世臉上、身上。陽光由弱變強,拉姆西斯沐浴在萬道霞光之中,猶如金鑄的金剛。
陽光下,拉姆西斯二世面部立即有了生氣:隆準上翹、嘴角下撇,紫色的眼角眯成一線,彷彿微笑著傲視芸芸眾生。洞內頓時快門聲響成一片,繼而是“別用閃光燈”、“住嘴”等斷喝。陽光緩慢右移,3分鐘後照到太陽神阿芒臉上,接著是哈拉克蒂,但在他們臉上,怎麼也看不到剛才拉姆西斯二世面部獨有的神威。陽光從拉姆西斯臉上掃過,直到從哈拉克蒂臉上移走,全過程為20分鐘,而坐在拉姆西斯二世右手的地獄與黑暗之神普塔一直呆在黑暗裡,享受不到一絲陽光。這一情況幾千年來從未改變過。儘管拉姆西斯二世已經死了3200多年,但他的神靈依然每年出現。
我大汗淋漓,幾乎虛脫,用盡吃奶的力氣才擠出洞外。
蹲在洞口大口呼吸,迎著撲面而來的尼羅河風喘息不止。
阿布森貝神廟前至少聚集了2一3萬人,正翹首凝神,貪饞地望著我剛剛逃出的洞口。我不禁得意地朝尼羅河大喊:“我離拉姆西斯二世最近!”
第15節 我愛我妻
“買輛吉普”的念頭像魔鬼一樣一直折磨著我好多年前,殘雪初晴的一個下午,在秦嶺南坡一段泥濘難行的盤山路上,我與一位正在北大念博士的女孩跋涉而行。望著彤雲散去彩雲滿天的山頂,這丫頭突發奇想地問我:“有朝一日發洋財,你打算買什麼?”舉頭仰望雲端裡的山頂,我不假思索地從泥沼中拔出右腳:“買輛吉普!”從那天起,擁有一輛吉普的夢想就一直殘酷地折磨著我。
即使到現在,我還在頑固地堅持,只有吉普才是真正的汽車。勞斯萊斯的尊貴、凱迪拉克的氣派、梅塞德斯的矜持、法拉利的奢華……已經把汽車糟蹋得不成樣子。唯有吉普,堅固得像塊高碳鋼、簡單得像枚鵝卵石,而其無所不能的綜合效用卻猶如一團烈火足以讓任何汽車黯然失色。
幾年來,我曾駕駛改裝的北京“212J”在海拔5000米至6860米的可可西里無人區探險,駕梅塞德斯——賓士260E以210公里的時速在利比亞邊境上飛馳去晉見卡扎菲,駕尼桑桑尼卡車倘佯於黑雲壓城的伊拉克街頭,駕豐田陸地巡洋艦闖過以軍封鎖進入戒嚴的加沙,單人獨騎從開羅到那路撤冷,海灣戰爭中駕道奇羚羊大面包晨辭巴格達夜抵安曼,駕梅塞德斯200反覆穿行於約旦河谷地,駕本田阿科德嚴冬翻越貝魯特南黎巴嫩雪山,駕馬自達929追隨穆巴拉克橫穿西奈,駕三菱大山貓參加法老沙漠拉力賽並以倒數第二衝過終點,隨555富士車隊在蘇門答臘熱帶雨林拉力,參加“555”港京拉力賽用7天時間從香港跑到北京,獨自一人駕豐田科羅納環繞美國……我還玩過外國朋友的寶馬、別克、奧迪以及阿爾法·羅米歐、蘭西亞、雪佛萊、波爾舍、沃爾沃、福特野馬、蘭德羅罕、歐茨謀彪、美洲虎、本特利……蹭過伊拉克共和國衛隊的嘎斯、以色列國防軍的美式吉普、聯合國軍的漢馬……隨著閱歷漸長,曾經滄海的我對吉普仍是情有獨鍾。我一直認為,一個人的教養表現為可以享受最好的、承受最差的。吉普,就是具有這種貴族氣質的生命。
堅固、靈活、多功能的小型越野卡車,這就是吉普。
1896年,德國人哥特萊伯·戴姆勒製造了世界上第一輛汽車,它裝有一臺4馬力內燃機和一個三速變速箱。兩年後,美國溫斯頓公司將一臺單缸6馬力汽油機裝在貨車上,這就是最早的卡車。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