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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越快越好了。不過我明天出差,要去南方几個城市,有些資料必須今天準備。所以,你不要太著急,等我回來咱們立刻就辦。”
劉雲一句話也沒說,她微笑著看看烏偉,他正以中年男人特有的一種中性的溫柔表情望著劉雲,彷彿只期待劉雲說“好的”兩個字。可劉雲什麼都沒有說,微笑慢慢凝在她的臉上,足以讓烏偉感到一點恐怖。那些失眠的夜晚,她看不了書,也睡不著覺,所有的電視節目都結束了。她就這樣躺在床上,她想跟什麼人吵架,她想罵人,可是沒有人,只有黑暗像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要窒息她。她流淚祈求過老天,“讓我睡覺吧,讓我睡著吧,讓我睡一會兒也行”。而白天也同樣不放過她,有時她正笑著,突然就想起了耿林在她面前表現出的躲閃。有時是另一個女人對她的蔑視,如果他們那個瞬間站在劉雲面前,劉雲不知道她在自己發顫的心的指揮下會作出什麼事。現在烏偉的這句話把這一切都勾了回來,她像一個游水者,已經遊了太遠,已經精疲力竭,她抓住了烏偉遞過來的木棍,可是烏偉卻把木棍抽了回去。劉雲再也無法正確理解她所遇到的一切事,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結於這個邏輯中:烏偉不願意幫助她,也不能幫助她;沒有人能幫助她;她必須自己幫助自己。
“你剛才說什麼?”劉雲好像是一個剛從遠處飄回來的遊魂。
“我是說你冷靜一點兒,”烏偉被劉雲剛才的表情嚇著了,儘量把語氣放柔和,“我一回來,我們就處理這事。”
“謝謝你了,”劉雲說得有幾分不屑,好像剛從魔鬼那兒得到力量。“我想我走錯了地方,你幫不上我什麼忙。”說完,劉雲起身,看了一眼烏偉巨大的辦公桌,“其實,我看你沒有必要用這麼大的辦公桌,難道你的工作比一個醫生還重要嗎?”
“是啊,醫生很重要。”烏偉站了起來,小心地賠著笑臉。
“就是,你要是病了不也得看醫生嗎?”劉雲此時的心情想把心裡不知針對什麼的蔑視,對所有的人表達出來。“再見,我希望你不必再為這件事操心了。”劉雲離開了。
“再見,您慢走。”烏偉聽見秘書的聲音。
“神經病。”烏偉自語了一句,然後沉思了一下,好像受到提醒,看看自己剛才對待這位“精神病”的態度有沒有不負責任的地方。他輕吐一口氣,顯然他沒有感到任何不安。
“告訴司機,我馬上出去。”他在對講電話上對秘書說。
第十四章
胡大胡大夫處理完一個腹部損傷的患者後,心裡突然後悔自己大包大攬把劉雲放走了。不知為什麼他對這個外地調來的陳醫生缺乏基本的信任。想到這兒,他起身要去隔壁診室看看,陳醫生是不是認真地頂班。他感到責任。這時,他剛打發走的腹部損傷的患者又回來了。
“大夫,你說我肚子裡的那些五臟六腑真的都沒事嗎?”患者捂著肚子問。
“哎,你以為你是恐龍吶,還我那些五臟六腑,就給你一套五臟六腑你還看不過來吶。”
“是,是,誰讓我走路不睜眼睛往那上撞,不過,大夫,還是疼。”
“不是都查過了嗎?!沒事兒了,過兩天就不疼了。”
“真沒事兒啊?”
“那你要是這麼不相信我,我就給你弄出點兒事來?”胡大胡開玩笑說。
“別,別,我這就走,再也不回來煩您了。”患者說完往門口走,走到門口又站住,回身問胡大夫,“恐龍真有好幾套五臟六腑?”
胡大夫被搞得哭笑不得,推著患者出去,自己來到了隔壁診室,陳醫生不在。
“小陳哪兒去了?”胡大夫間走廊裡的一個護士,陳醫生不在讓他莫名其妙地不安。
“他送一個患者上樓了。”護土說。
“什麼患者?”
“一個耳聾的老太太,沒人跟來,陳大夫讓她去理療科,可怎麼也說不清楚,就把她送上去了。”
跟胡大夫聊過天兒的陳醫生此時也後悔答應替班,他發現胡大夫並沒有把他看成普通的同事,而是一個剛從小城市調來的家在農村的外來者。他的心情因此很憂鬱,當然也有他目前處境的因素。他原想自己進了大城市,一切都可以好起來。但是一年過去了,他還是住在單身宿舍。掙錢不多,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什麼社會關係。一這麼想,年輕的陳大夫便生出對自己的憐憫,送那位老太太去理療科的真正目的是他想安慰自己一下:那兒有個處境和他相仿的女醫生——小葛。
“喲,陳大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