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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常態,在村子裡表現出一副樂於助人的姿態,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總要跑前跑後幫忙。當然,還象從前那樣講義氣,出手也大方……對了,我上大學時他還拿出二百元,我說啥也沒要。就因為他這樣,交上一些關係比較密切朋友,用流行的話說是‘老鐵’,當時,本村和鄰村就有幾個追隨在他身邊的年輕人,其中就有喬勇。而且,他還和鄉里的一些幹部處得挺好,常來常往的,有什麼事找上去也好使,總之,成了在村裡小有影響的人物。後來,又聽說他當上了生產隊長……不,那時已經叫村長了,再後來又聽說他到烏嶺開了煤礦,成了烏嶺煤礦一個小有名氣的礦長,最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把國營大煤礦讓他買了下來,成了烏嶺這塊土地的主人!”
原來如此。志誠終於對李子根有了大概的瞭解,可仍然很不滿足,在張大明停下來後忍不住道:“真叫人難以相信,他這樣一個人居然……後來,你就和他一點來往沒有了?你要來這裡搞調查是不是和他這個人有關?”
寂靜片刻,張大明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這……說有關也有關,說沒關也沒關。其實,我所以產生搞這個調查的動機,是有感於近年來我國礦難多發……當然,所以要來烏嶺煤礦,也確實和李子根這個特定的人有一定關係,我也想知道他這樣一個素質低下的人,是如何成為今天這樣子的……對了,要說後來和他一點來往沒有也不準確,我大學畢業後當了記者,常在報上發文章,有了點小名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烏嶺發達起來後曾跟我聯絡過,讓我替他吹一吹,還說給我多少多少好處。我當然不會答應,他說了幾回都被我拒絕了,也就不再找了……對,肖雲,我不是跟你說過少跟他來往嗎?那時,我還不知他真實情形情況到底如何,所以也沒有說得太多。”
肖雲沒有出聲,看不到她的臉色,想來一定好不了。當初,志誠就反對她無原則地替這類所謂企業家吹,現在看,還真說對了。
好一會兒,肖雲才低聲問:“這麼說,你讓我到這兒來,也有調查李子根的意思了,你為什麼不明說?”
張大明:“這……其實,也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是希望你能能深入到社會底層去,知道一些你原來不知道的東西,思想也能變得更深刻一些……當然,也希望你在調查中能發現一些李子根的劣跡。另外,你和李子根的關係也不錯,即使被他發現了,也容易掩護調查意圖。可是,我萬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把你們倆都……這是我的錯,現在後悔也晚了!”
肖雲:“不,你用不著後悔,我也不後悔,要說後悔,也只是後悔我從前寫的那些東西,特別是給李子根寫的那些吹捧文章,一想到這些我就特別難受,特別恨我自己。‘
張大明嘆口氣:“也不必這樣。現在,我們當記者的誰不寫一些言不由衷的東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時,寫這樣的東西既好發表,還能獲得物質上的利益。相反,象我愛寫的那些東西,不但採訪難、寫起來難,發表更難。發表後,儘管讀者反映好,社會反響強烈,可記者自身的狀況卻往往不妙,所以,我們記者的筆常常是由別人來操縱的,不得不經常寫一些違心的東西。所以,不能要求每個記者都象我這樣……寫這樣的文章不僅要擔風險,而且不是一般的風險,甚至要用生命作為代價,我們現在的處境就是證明。對了,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在和平年代,殉職人數最多的職業是警察,其次就是記者。看來,我們的職能是相同的,你們用槍,我們用筆,共同與黑暗勢力做鬥爭!”
志誠聽了這話覺得心裡很舒服,而且,也感到和張大明的距離更近了。趁他停下來的機會插話道:“你說得真對,其實,我們警察有時也不得不做些違心的事。他明明是犯罪分子,可因為有來頭,有後臺,你卻不能動他,法律在這樣的人面前好象就無效了;相反,如果他是普通老百姓就好辦多了,我當了幾年刑警注意了一下,法院凡從重從快判處的,多數都是那些沒權沒勢的老百姓,法律在他們的頭上一下就顯出威力來!”
張大明:“這就是我們社會的現實……有時候,我一想到這些事,就氣得要命,可又非常無奈,一點辦法也沒有。實在氣不過,只能拿筆寫寫文章,可這樣的文章,多數情況下還發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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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明重重地嘆口氣停下來,好一會兒也沒開口。肖雲卻不讓他沉默:“哎,剛才你講到上大學之前李子根請你吃飯,還說了什麼話,怎麼沒講啊,他到底說了什麼?”
還是女人心細。志誠想起,張大明是說過這話,當時岔開了。現在肖雲這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