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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和被撕咬的痛苦中,輕鬆送了對方一程。揚灑起來的腦漿血水,被沉悶繁密的雨水安撫下去,迴歸到生命的原點。
抽回狙擊步槍,向後撤爬了幾米,貓腰蹲起,朝來時的方向奔跑。雨點比先前密集了些,臉上塗抹的綠色漿液,在急速穿行中淋掉不少。我又抓了沾滿水滴的青草,塞進嘴巴咀嚼,修補臉上的保護色。
另一艘遊艇應該到達了鬼猴部落,必須在他們趕到山澗入口之前,上到對面峰頂伏擊。跑到適合攀下山壁的位置,再次拿出鉤繩,穩妥而高效的往下延伸。
溪澗石階處,小瀑布的頂端有些漲水,曾經踩過的幾塊大石,被河水掩蓋起半米。切換背上的武器,左手持阿卡步槍,右手緊握朴刀,開始憑著記憶渡溪。
翻滾的水面沒入膝蓋,絲毫看不到底下凸起的大石,每次跳躍一下,心就捏一把汗,彷彿在水面行走的人。一旦估算錯誤,雙腳有一次踏空,就得翻滾進深溪。
第二卷 蠻島 第一百六十六章 … 更換猛狙的敵人
這會兒湍急的水流,早把那些固執呆蠢的山鱒魚衝下瀑布,它們頂多受點驚嚇,換成我這龐大的身軀,就有重傷或喪命的危險。
經過嚴格特訓的記憶力,可以如相機般,捕捉肉眼看到的畫面,儲存進大腦。相互狙殺對方時,透過比較變化的部分,察覺對方的偽裝。小瀑布頂端的大石並未移動,和我印象裡的吻合,移動到溪流中間時,更是有些緊張。
鱷魚的攻擊性,剛才幫我很大的忙,眼下兩條小腿都泡進水裡,萬一有潛伏的鱷魚靠近,很容易被鋒利的鱷嘴一口咬住拽倒。不敢多猶豫,敵人的小遊艇速度太快,一旦他們衝進溪澗,我還沒上到峰頂,按下狙擊射點,勢必暴露偽裝著的大船位置。
即使蘆雅和伊涼每人能打上一槍,也是稍稍阻撓下敵人,製造一種狙陣的假象,增加對方的恐懼感。如此高階的峰頂,哪怕蘆雅的天分再高,也不可能像我一樣,用巴特雷命中目標。更關鍵的一點,溪澗狹長陡峭,垂直向下狙擊難度大,更會過多暴露自己。因此,一發不中是無法開第二槍的,反容易被敵人狙殺。
這場雨不知下到何時,或許是暴雨降臨的前湊,大船兩頭的錨鏈異常沉重,無法託到山壁腳下,牢牢捆綁在樹上。目前只用幾根粗繩將船首尾牽栓在岸邊,水位急速上升時,防止大船浮起後漂向河流主幹,暴露在大森的中央。
運氣多屬於謹慎小心的人,我平安的跳過中間最急的水流,離巖岸只剩十米。正要一鼓作氣衝跳上對岸,前面樹下的一堆亂石裡,傳出嬰兒的啼哭。這種聲響著實令我一驚,原始荒蠻的島上,除了池春的嬰孩,再無第二個。
我猛的端起阿卡步槍,意識中閃過中人埋伏的念頭,心中不由一顫:“不好,要中冷槍。”可是,子彈並未因我的防衛姿勢襲來。只要敵人在此埋伏,想不死是不行了,但這也不確定,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跳,雙腿總站在溪水裡是很危險的。
直到踩上對岸的岩石,大石堆兒後面仍無子彈射出,知道不是中了埋伏,幾乎爆裂的心臟立刻鬆懈下來。端著子彈飽滿的步槍,過去檢視究竟,若真是池春的孩子,說明她們已經遇險。
一隻赤褐色的大鯢,身長快到兩米,寬大的嘴巴縫隙裡,正甩著一條小蟒的尾巴。它黑豆似的小眼睛,木訥盯瞧著我,扒在石塊兒上的扁平四肢,力不從心挪動了幾下,未能奔跑起來。
大鯢費了很大力氣才捕捉到食物,掙扭的小蟒體積較大,卡在它喉嚨裡不肯入胃。我的出現,讓大鯢產生擔心,好比鷸蚌相爭時,突然出現了漁翁。
我們儲備了豐厚的食物,更沒空理會這種野獸之間的紛爭。背上阿卡步槍,朴刀重新掛回腰間,沿著嘩啦啦奔流的溪岸奔跑。假使敵人的小艇衝游過來,那段小瀑布頂端的幾塊兒大石,會讓他們飽嘗觸礁滋味。不過,每塊石頭之間的空隙較大,他們運氣好的話,倒也能衝游過去。
跑到像孕婦肚子一樣的山壁,掄起早已纏好在手上的鉤繩,爭分奪秒的攀爬。按我推算的時間,那艘小艇應該駛出了鬼猴部落的區域,處在距離山澗六公里的河道上。
然而,這一次我徹底估算失誤,攀到距離峰頂三十米時,囂張的馬達聲就從深遠的山澗下傳來。我急速貼緊在巖壁上,一動不動,宛如一隻收縮起翅膀的蝙蝠。掛滿綠布條的狼皮,和頭頂纏著的青藤,將我很好的偽裝成一片苔蘚,或一簇小樹。
腳下溪澗的小遊艇上,一名手持巴特雷狙擊步槍的射手,和一名舉頭仰望山壁的望遠鏡觀察者,正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