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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馬先生,咱們離我的家鄉越來越近了,可惜,我已無什麼親人,這趟回來反倒內心淒涼。索馬利亞很混亂,一片殺人不會犯法的熱土,再多鮮血噴灑在草地上,也會很快蒸發滅跡。”
杜莫走在我身後,小聲對我嘀咕。我沒有回答,僅加快了上船的腳步。
“他奶奶的,去索馬利亞還拖個棺材,那裡就焚爐,不用等到毒辣的赤道烈日,小孩和婦女都會把你倆澆上原油燒焦,簡直多此一舉,抱個骨灰盒不就省事了!哈哈哈……”
髒兮兮的白頂黑簷帽,歪在這個渡輪乘務員頭上,隨著譏笑顫動。
杜莫頓時惱怒,冒火的眼瞳,幾乎翻進黑亮的眼皮。木箱從他拖拽的手心重重落地,人卻早已竄到樂歪脖子的乘務員近前,一把揪住其衣領,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
那個肆意大笑的渡輪乘務員,被杜莫兇狠的目光逼得極力後仰,啞然失笑的臉上,湧動著驚恐不安。
這些乾枯瘦小的非洲乘客,被飢餓和恐慌壓得不斷萎縮,杜莫身材本就肥壯高大,此刻站在這群乘客中間,若吸氣提胸挺腰板,倒像一頭駱駝站在羊群。
別說給海盜強兵的拳頭砸一下腦門兒,但見杜莫從人群裡衝出來的魁梧身材,足夠這副欺軟怕硬的德行嚇半死。
看著猥瑣怯懦的傢伙,一手按住快要掉落的帽子,一手慌亂搖擺賠不是,杜莫也就平息了怒火。
破舊渡輪的汽笛,發出一聲啞碎嘶鳴,船身左右一晃,緩緩離開靠著的碼頭,朝正面方向的遼闊海洋駛去。
杜莫拖著木箱,走到了我的前面,他彷彿已經踩到了非洲大地、生他養他的熱土,難掩魚兒歸水的興奮。
渡輪的甲板下,是間很大的倉庫,乘客三五一群散蹲開來。現在,我不僅可以坐在沉重的木箱上休息,捲了更能躺著睡一會兒。
夜,很快就在海面上降臨了,杜莫對我說,如果海上變成了黑夜,離開的那座半島城市此時也該是黑夜。
我笑而不語,他對城市生活多了一份積重,而我內心的牽掛,卻隨著北上的渡輪拉緊。
子夜時分,渡輪快要接近赤道,幾個渡輪乘務員,摘下帽子在甲板上雀躍高呼。杜莫聽到上面喧嚷,便出去看了一眼。
一架護航巡邏的飛機,亮著刺目的前燈,隨行在翻滾著白色水花的輪尾上空。光線漫射的太厲害,杜莫無法分辨直升機的屬國,但那不重要,至少對方不會上船巡查,我也就放心了。
沿索馬利亞北部的亞丁灣,臨海延伸到最南端水域,常有海盜出沒,襲擊各國捕撈或經航的船隻。所以,打擊海盜的國際軍事力量也就相繼增多。
那些坐在飛機上的傢伙,不會知道我和杜莫要去做什麼,他們遊覽海洋的同時,還可對著手持武器的漁民開火,只要擊中了,目標不得不是海盜。
索馬利亞戰亂貧窮,沿海漁民沒有優良的捕撈技術,縱使領海外延儲存著豐富的漁產,這些乾瘦黑亮的貧民,也只能眼巴巴看著,任由別國船隻空倉而來,滿載魚蝦而歸。
此種情況下,不必具有納粹和法西斯的煽動性,只消把步槍往飢餓的漁民腳下一丟,他們只得蛻化成海盜。
如此一來,與別國船隻的摩擦,就由隔舷對罵,發展下成持槍射擊,魚米之爭逐漸演變成了順手牽羊。最後,索性成了打家劫舍的海盜。
這些貧苦百姓,沒有穩定的國家依託,沒有攀科技的籌碼,他們只能玩命,玩別人的命,也玩自己的命。國家落後帶來的爭端,遠比國家進步帶來的多。
第三卷 熱島 第二百六十二章 … 意外停泊的渡輪
杜莫走上甲板看情況時,那個被他教訓過的渡輪乘務員,正好也看到了他。這傢伙見身邊有七八個同夥,頓時起了群毆杜莫的念頭兒。
杜莫正蹲在地上,翻找大木箱裡的食物,我踢了一下他腳跟兒,杜莫笑嘻嘻地扭過臉,但見我下巴朝門口一揚,他立刻鎖緊眉頭,怒瞪那幾個擠在門口獐頭鼠目的乘務員。
“就是那個胖子,上船的時候罵咱們船破,說我們渡輪乘務員又髒又臭,我跟他理論,這小子還恐嚇我,想跟咱們動手。”傍晚維持乘客上船的傢伙,已經摘去那頂歪戴的帽子,他擠在一群乘務員背後,踮著腳尖慫恿著。
“他們若不進來,不必理會。”我冷淡地對杜莫說,他嗯了一聲,收起兇狠的目光。
那些傢伙清楚,杜莫是個大塊兒頭,真要來個群狼傷虎,未必佔到便宜,何況,杜莫身旁還坐著一個肩膀寬厚,體積壯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