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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篇‘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者,餘甚疑不類荀鶴語。他日觀唐人小說,見此詩乃周樸所作,而歐陽文忠公亦云爾。蓋藉此引編以行於世矣”云云。然則此詩一作周樸,實有根據,修不誤也。惟九僧之名,頓遺其八,司馬光《續詩話》乃為補之,是則記憶偶疏耳。
△《續詩話》·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司馬光撰。光有《易說》,已著錄。是編題曰《續詩話》者,據卷首光自作小引,蓋續歐陽修《六一詩話》而作也。光傳家集中具載雜著,乃不錄此書。
惟左圭《百川學海》收之。然傳家集中亦不錄“切韻指掌圖”,或二書成於編集之後耶?光德行功業,冠絕一代,非斤斤於詞章之末者。而品第諸詩,乃極精密。
如林逋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魏野之“數聲離岸櫓,幾點別州山”;韓琦之“花去曉叢蝴蝶亂,雨餘春圃桔槔閒”;耿仙芝之“草色引開盤馬地,簫聲吹暖賣餳天”。寇準之《江南春詩》,陳堯佐之《吳江詩》,暢當、王之渙之《鸛雀樓詩》,及其父《行色詩》,相沿傳誦,皆自光始表出之。其論魏野詩誤改藥字,及說杜甫“國破山河在”一首,尤妙中理解,非他詩話所及。
惟“梅堯臣病死”一條,與詩無涉,乃載之此書,則不可解。考光別有《涑水記聞》一書,載當時雜事。豈二書並修,偶以欲筆於彼冊者,誤筆於此冊歟?
△《中山詩話》·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劉攽撰。攽有《文選類林》,已著錄。當熙寧、元祐之間,攽兄弟以博洽名一世,而吟詠則不甚著,惟此論詩之語獨傳。宋人所引,多稱《劉貢父詩話》。
此本名曰中山,疑本無標目,後人用其郡望追題,以別於他家詩話也。花蕊夫人《宮詞》本一百首,攽稱僅見三十餘篇。疑王安國初傳之時,或好事者有所摘抄,攽未見其全本也。其論李商隱《錦瑟詩》,以為令狐楚青衣之名,頗為影撰。其論“赫連勃勃蒸土”一條,亦不確當。不但解杜甫詩“功曹非復漢蕭何”句,考之未審,為晁公武所糾;至開卷第二條所引劉子儀時,誤以《論語》“師也闢”
為“師也達”。漫無駁正,亦不可解。所載嘲謔之詞,尤為冗雜。攽好詼諧,嘗坐是為馬默所彈。殆性之所近,不覺濫收歟?北宋詩話惟歐陽修、司馬光及攽三家號為最古。此編較歐陽、司馬二家雖似不及,然攽在元祐諸人之中,學問最有根柢。其考證論議,可取者多,究非江湖末派、鉤棘字句以空談說詩者比也。
△《後山詩話》·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舊本題宋陳師道撰。師道有《後山叢談》,已著錄。是書《文獻通考》作二卷。此本一卷,疑後人合併也。陸游《老學菴筆記》深疑《後山叢談》及此書,且謂《叢談》或其少作,此書則必非師道所撰。今考其中於蘇軾、黃庭堅、秦觀俱有不滿之詞,殊不類師道語。且謂蘇軾詞如教坊雷大使舞,極天下之工,而終非本色。案蔡絛《鐵圍山叢談》,稱雷萬慶宣和中以善舞隸教坊。軾卒於建中靖國元年六月,師道亦卒於是年十一月,安能預知宣和中有雷大使借為譬況。其出於依託,不問可知矣。至謂陶潛之詩切於事情而不文,謂韓愈《元和聖德》詩於集中為最下。而裴說《寄邊衣》一首,詩格柔靡,殆類小詞,乃亟稱之,尤為未允。其以王建《望夫石詩》為顧況作,亦間有舛誤。疑南渡後舊稿散佚,好事者以意補之耶?然其謂詩文寧拙毋巧,寧樸毋華,寧粗毋弱,寧僻毋俗。又謂善為文者因事以出奇。江河之行,順下而已,至其觸山赴谷,風摶物激,然後盡天下之變。持論間有可取。其解杜甫《同谷歌》之“黃獨”,百舌詩之“讒人”,解韋應物詩之“新橘”三百,駁蘇軾《戲馬臺詩》之“玉鉤、白鶴”,亦間有考證。
流傳既久,固不妨存備一家爾。
△《臨漢隱居詩話》·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宋魏泰撰。泰有《東軒筆錄》,已著錄。泰為曾布婦弟,故嘗託梅堯臣之名,撰《碧雲騢》以詆文彥博、范仲淹諸人。及作此書,亦黨熙寧而抑元祐。如論歐陽修則恨其詩少餘味,而於“行人仰頭飛鳥驚”之句始終不取;論黃庭堅則譏其自以為工,所見實僻,而有“方其拾璣羽,往往失鵬鯨”之題;論石延年則以為無大好處;論蘇舜欽則謂其以奔放豪健為主;論梅堯臣則謂其乏高致。惟於王安石則盛推其佳句。蓋堅執門戶之私,而甘與公議相左者。至“草草杯柈供笑語,昏昏燈火話平生”一聯,本王安石詩,而以為其妹長安縣君所作,尤傳聞失實。然如論梅堯臣《贈鄰居詩》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