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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男人,可聽他課的都是女人呀。”少年大笑,“那些女學生們,都往他課上擠,你別說,”他興致勃勃往身邊人面前一湊,“咱們品流子弟裡沒有女學生,只有寒門才有,那些跑江湖的,賣肉的,夠味!有勁!一搭就上手,還省一筆嫖資,哈哈哈……”
“哈哈哈……”狂笑恣肆。
夫子眯眼,捧場微笑。
“你娘才一搭就上手!”驀然一聲尖喝,驚破此刻肆意。
屋內屋外的人都嚇一跳,還以為太史闌開口,不想轉頭一看,竟是那寬眉女子,臉色漲紅捋起袖子,破口大罵。
“沈梅花!”屋內一個綠袍少年怒喝,“你敢對四少不敬!”
“邱唐,爛泥塘!”沈梅花不屑撇嘴,“你這數典忘祖不知羞恥的小王八!聽這話你不覺得害臊?你娘也是跑江湖出身!你一個寒門子弟,抱著鄭四大腿,舒服了?快活了?覺得自己腰也粗了?你主子對你可好?有沒有賞你剩飯吃?”
“你!”那綠袍少年被她一番尖酸刻薄激得麵皮發紫,捋起袖子推開椅子衝出來。
“姐們給擋擋!”沈梅花速度更快,唰一下就竄到了太史闌身後,三竄兩竄縱出人群,一溜煙地逃了……
逃了逃了逃了……
景泰藍“嘶”地一聲,小臉上寫滿崇拜——跑好快!胸抖得好劇烈!
連太史闌眼角都睜了睜——她正暗贊這姑娘熱血,等著看一出撒潑撕咬來著……
邱唐收勢不及,正撞向景泰藍,眼看一個大耳光很可能落在景泰藍腦袋上。
忽然一條人影邁出來。
這人就站在景泰藍身邊,出來時正擋在他面前,手臂一抬,格住了邱唐的手,另一隻手抓住邱唐手腕,反向狠狠一掰。
“啊!”邱唐慘叫,那人並不罷休,抓住他手腕,抬手就正正反反扇了他七八個耳光!
“啪啪啪啪啪!”
耳光聲清脆,聽得人眉頭一顫一顫,那人下手快,出手更狠,一邊扇一邊啞聲道:“我替所有包括你娘在內的江湖賣藝的女子們,打你!”
她聲音很低,很難聽,像被毀了嗓子。
是剛才那個胸最大,因而被景泰藍欽點入懷的沉默女子。
看見是她,邱唐倒不叫了,好像有幾分顧忌,外頭擠著看熱鬧的寒門子弟越發多,卻都和太史闌她們留出了距離——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站出來和強權對抗的。
因為更多時候,這意味著你徒勞無功,甚至會淪為整個貴族階層的敵人,在日復一日的傾軋擠兌中,被逐漸壓彎錚錚脊樑,直至無力支撐,跪伏在那個龐大而不可撼動的神像之前。
“蘇啞子,打完了沒?”那群一品子弟原本蹺腿看笑話,此時聽那啪啪聲響,便如被煽在了自己臉上,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那鄭四少努了努嘴,立即有個白麵少年上前,橫臂攔住了那女子,陰惻惻盯住了她。
“我叫蘇亞。”那女子仰頭看他,啞聲道。
“蘇啞子,別以為你有幾分力氣便可以耍橫,這二五營,輪不到你!”
“我叫蘇亞。”
“滾!蘇啞子!”
“我叫蘇亞。”
靜默。
俯視的陰狠的男子,和倔強仰頭,用難聽聲音一遍遍重複自己的女子。
屋內屋外,寒門貴族,各自沉默,涇渭分明。
“咳咳。”僵持中,那夫子鄭峪終於開了口,“你們兩個,擅闖教學公署,有什麼事?”
鄭四少等人快意地笑起來,覺得“擅闖”兩個字用得真好。
“我來選課。”太史闌上前,從桌上抽出一張選課單,道,“我要學技科和文科。”
“二五營的規矩你不懂?”鄭峪嫌惡地盯太史闌一眼,“那不是你學的。”
“不是我學的……”太史闌目光一轉,指定鄭四少,“給這隻會玩女人的鄭四少學?”
“你……”
“或者,”她又一指架住蘇亞的男子,“給這富豪走狗學?”
“你!”
“再或,”她下巴對臉腫成豬頭的邱唐一抬,“給這自己爹媽都不認,只認金銀的小人學?”
“太史闌!”鄭峪臉皮抽了又抽,虎起臉,“你這是侮辱同伴,挑釁二五營師道尊嚴!”
“師道尊嚴?”太史闌眼一睜,“你配?你不就是鄭家的狗?”
“你混賬!”鄭峪霍然站起,咆哮如雷。
太史闌看也不看,自顧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