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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為什麼不斬草除根?”
“總要留人報信的。”容楚微笑,“他們必須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事。”
這話有些拗口,也有些不對勁,容楚把人殺了,對方不是一樣會知道他知道了這事?
然而太史闌想了想便明白了,關鍵不是“知道”,而是“我。”
“你的意思,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殺的人是你?”
容楚笑容微微讚許,“如果知道要殺的是我,怎麼可能在這裡設伏。”
“那你放人回去……”
“西局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目前雖然西局主掌是康王殿下,但新任指揮使是喬雨潤,兩人之間政見不同,康王認為既然敢做就不必顧忌過多,西局就是該成為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可怕機構;喬雨潤卻認為那樣會導致西局眾叛親離,眾人離心,很難得到有效資訊,應該區別對待,分化拉攏,對外儘量改善形象,將西局建成凌駕法司之上的半明半暗的機構。”容楚淡淡道,“所以我可以肯定,這個暗殺命令,不是喬雨潤的意思,而是康王的。”
“所以,你這是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也要分化他們了?”
“喬雨潤目前就在這一帶,此地西局密探必然也歸她直管,康王的手伸得太長,不顧一切以絕密命令,指揮西凌藍田司暗殺我而不成,反而損兵折將打草驚蛇,喬雨潤怎麼能嚥下這口氣?跑回去的人一說,整個藍田司,包括第三司都難免有怨氣,在他們看來,對付我是以卵擊石,他們是被矇在鼓裡,被康王勒令去送死,這口氣,他們也是咽不下的。”容楚笑得微微曖昧,“這種黑暗裡行走,整天琢磨著害人的鼠輩,已經被這日子撥弄得心思瘋狂了,誰要得罪他們,他們都敢去咬一咬,哪怕康王勢大,也未必經得起這些整天浸淫害人毒計中的小人整日算計。所以我乾脆少殺幾個,留多點人,給咱們尊敬的康王殿下,搞點樂子不是?”
太史闌無語。
就這麼一點點事,這傢伙已經完全推算出了前因後果,不用驗證,他一定是對的。
推算出全部事實也罷了,他還不窮追猛打趁機洩恨,順手就布了局,借勢引火到了主謀身上。
可以想見,接下來的日子裡,西局不會太平靜,宗政太后最寵愛的兩個人,如果以前還勉強能合作,今日之後,必然分道揚鑣。
給敵人多個敵人,勝過給自己找個朋友。
尤其當那敵人的敵人也是毒蛇的時候。
但再毒,再狠,再心機深沉,似乎也比不過眼前這個微微笑,拂拂袖的人。
“景泰藍。”太史闌抓緊一切機會對小子因材施教,“你看,這就叫未雨綢繆,心機深沉,所謂成功的奸雄,成功之處就在於,當別人還在為某一步推算或報復的時候,他已經越過那一步,直接看到了後面的幾步或者幾十步。”
“我以為我該算是英雄。”容楚不滿。
“英雄都在地下,奸雄才能禍害千年。”
“我不是英雄也不做奸雄。”容楚微笑湊上來,“我只想禍害你……”
“你還是禍害英雄俠少們比較合適。”太史闌掉頭就走。
景泰藍趴在她肩上,眨著眼睛,咬著手指,嘻嘻笑,“公公耍流氓,bitch—is—bitch!”
……
趙十三趕上來,一聲呼哨,底下駛來一輛馬車。
“十三給我找到了當年治我腰疾的名醫。”容楚有些歉意地看著太史闌,“當年他就說,五年之內我必定復發,這人行蹤不定,好容易找著,家父已經命人從麗京快馬通知,勒令我必須前去診治。”
“看病要緊。”太史闌抱著景泰藍便走,“我回北嚴。”
她走出兩步,身後容楚輕輕一喚,“闌闌……”
太史闌停住腳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那麼,”容楚笑,“夫君?”
趙十三的臉青了,景泰藍格格笑起來,他覺得前幾天很好玩,覺得國公做女人也很好看,以後都這樣也挺好。
“娶不起。”太史闌走得更快。
“你就不留一留我,或者,跟我去?”
“容楚。”太史闌轉身,看著他的眼睛,“你的天地,終究不是我的,容家那樣的家族,也走不進我。”
容楚沉默。
這似乎是太史闌第一次明確地,對他所暗示的未來,表達了意願。
以往他是調笑的口氣,而她也無動於衷。今天他依舊是調笑的口氣,她卻認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