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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後的銀芽兒趕緊伸手扶住她,驚道:“你也中毒了?”
話聲戛然而止,她眼睛忽然慢慢瞪大,月光從破了的窗紙灑進來,照見她一臉駭然的青白。
她慢慢地倒下去,小腹血如泉湧,而剛剛“倒下”的玉芽兒一彈身站了起來,借勢向前一衝,手中白光一閃,一道軟綢,已經裹住了太史闌懷中的被窩卷兒。
“來吧!”玉芽兒低笑,“我的小乖乖……”伸手一拉,被窩卷便到了她懷中,玉芽兒再不停留,竄身而起。
此時四面八方衣袂聲響,颯颯逼近此處,容楚的護衛果然不同凡響,只是這一聲踩到木頭般的低響,玉芽兒殺銀芽奪景泰藍這麼瞬間的工夫,已經人人警覺,狂撲而來。
而夜色裡,容楚和李扶舟已經掠來,容楚銀白的長衣在空中掠過,如星河流動,一霎千里;而藍色人影看似不緊不慢,卻一直相隨左右,掠起時的姿態,讓人想起深海之中,浮游不散的堅韌海草。
在另一個方向,似也有人影幢幢逼近,只是此刻局勢緊張,沒有人注意。
室內玉芽兒卻有恃無恐,發出一聲尖嘯,立即四面冒出一群黑影,一群人攔住容楚李扶舟,一群人纏戰容楚護衛。玉芽兒低低笑一聲,抱著被窩卷便要竄出窗去。
忽然有人在她身後冷冷道:“怎麼不開啟被窩看看?”
玉芽兒一驚,下意識伸手一翻被窩卷,啪嗒,掉下一個枕頭。
便是這震驚一刻,玉芽兒忽然覺得後心一涼。
她回首,便看見太史闌黑玉一般冷,霜雪一般涼的眼神,那麼冷的眼神,一觸之下,便像要被帶走全身的熱量。
她慢慢垂低視線,腳下,被吵醒一臉不爽的景泰藍,正瞪著她。
“你……”
後心一痛,她勉力轉身,看見一柄形狀古怪的刺,正被太史闌從她後心裡抽出,刺尖無血,閃耀奇異的藍光。
“誰派你來的?”太史闌語速很快,她看見有人在迅速接近。
“想逼供,哈哈怎麼可能……”玉芽兒要笑——她所在的組織,就從來沒有被擒後招供的。
然而笑到一半她便笑不出來了,對面女子平靜看著她,眼神就像豹子看著自己腳下的雞。
再怎麼掙扎,也逃不出掌心。
這個不能學武功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淡定強大的眼神……
迷迷糊糊的想法掠過,隨即她便覺得思緒變得緩慢而空白,精神疲倦,想要好好睡一覺。
“誰派你來的?”冷而沒有起伏的聲音再次響在耳側。
“五越……”她喃喃道。
太史闌半俯身,附在她耳側,聽了幾句,玉芽兒是南齊北境異族五越的間諜,是五越經過特殊訓練,派遣在南齊國都麗京各達官貴人身邊的數百名密探之一,在晉國公府潛伏已經超過五年,從未有過任何動作,這次接受上峰命令,前來擄掠景泰藍,為了確保行動成功,五越方面不惜暴露了在附近的所有力量,來配合她完成任務,沒想到依舊功虧一簣,甚至是栽在了不會武功的太史闌身上。
玉芽兒皺著眉,似乎在思索其中原因,比如,為了不驚動容楚,他們選擇了極其精妙輕巧的毒囊,可以迅速迷昏太史闌和景泰藍,可為什麼沒起作用?太史闌又是怎麼知道她有問題,及時在床下把景泰藍給換了的?
“你們自以為潛伏得精密,其實早已落入了他人眼中。”太史闌道,“容楚未必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只不過一直在等你們上鉤罷了,他每天讓你用那水清洗牆壁地面,那就是解毒的藥。”
“至於我怎麼發現你有問題,簡單,窗紙被動過了,而最後一個離開我房間的,是你。”太史闌抬起玉芽兒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在二五營內必有內應,是誰?”
玉芽兒張嘴,正要回答,驀然兩道人影電射而來,半空中衣袂飄飄,人還未到,手一抬,寒芒爆射,射入了玉芽兒的脊樑,玉芽兒“啊”地一聲低呼,身子已經軟軟滑了下去。
出手的人停也不停,當先一人冷冷嬌喝,“大膽刺客,還不受死!”
另一人則淡淡道:“姑娘受驚了。”
兩人說完這句話,半空中左右一分,雙雙落地,是兩個梳著高髻的女子。相貌尚可,神情可憎。兩人並沒有看死去的玉芽兒,也沒有理睬太史闌,而是對著門的位置,深深躬身,嬌聲道:“恭迎小姐。”
太史闌面無表情——小姐,哪來的小姐?天上人間來的?容楚和李扶舟呢?平時竄來竄去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