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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準備,做好了嗎?
她看了看李扶舟,他還是那從容平靜的模樣,想從他嘴裡知道什麼,不可能了。
太史闌陷入沉思——山高雲深,曲水十八,什麼意思?
……
一路繞行,到山下的時候,天邊晨曦初露。
眾人是從一處山坳出來的,隔著不遠,就看見紀連城的軍隊,駐紮在不遠處。
“這裡應該已經安全。”李扶舟在太史闌身後道,“太史……我便在此地,向你告別。”
太史闌立即回身,正好李扶舟伸手,不知是打算拍拍她肩頭還是摸摸她頭髮,她這一轉,李扶舟落下的手指,便撫在了她臉頰上。
李扶舟的屬下們立即默默退開,卻又很有默契地圍成一個圈子,擋住了容楚和司空昱。
那邊龍魂衛卻豎起眉毛來了,不動聲色走近,要用肩膀擠,被容楚一個手勢給攔住。
兩邊手下暗潮洶湧太史闌並沒有在意,她只是一怔,下意識一偏頭。
李扶舟的手指並沒有縮回去,順著她這一偏,撫摸過她的頰,又落到了她頸項上,隨即雙手手指向後一掠,捧起了她微微有些凌亂的髮絲。
然後他身子微微後傾,捧著她的發,仔細端詳了一下,微微笑道:“太史,你這樣真的很美。”
太史闌抿唇不語,手指剛剛抬起,李扶舟迅速地道:“別,讓我再看一眼,看多一眼。”他語氣忽然微微蕭索,“……這一眼過後,也許很久不得見,也許終生不得見,太史,不要對我這麼吝嗇。”
太史闌沉默,李扶舟忽然傾身向前,雙手一抹,她的發被他抹成一束,流水般自指間滑下。
滑下的瞬間,他衣袖一抖,手指一抬,長髮在他指間靈巧地一繞,隨即被一樣東西,結結實實地盤在她腦後。
太史闌立即伸手去摸,手指卻被他的手按在髮髻上。
他掌心微熱,覆在她髮髻上,一個珍重盤桓的姿勢。
不過也就是稍稍停留,隨即放開,太史闌聽見他輕輕嘆息,聲若夢囈。
“若我能自由地……”
短短半句,惆悵深重,頭頂青樹上,一枚落葉似乎承載不住那樣的悵然,盤旋著落下來,悠悠。
這句話並沒有說完。他似乎也不打算說完,當他再抬眼時,依舊那般溫和微笑,並不說話,面對她退後三步,隨即轉身。
李家屬下們跟著轉身,太史闌最後捕捉到他們的眼光,都停留在她的髮髻上,眼神怪異。
頭上的是個簪子吧?有什麼不對嗎?
太史闌自從司空昱的大鳥事件後,對男人們給的東西以及戴的信物產生了恐懼症,但此時看李扶舟默然而去蕭瑟的背影,也覺得此刻拔下來實在太不近人情。
這幾個男人,不管外表溫和還是驕傲,內心都堅執如剛,給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的。
太史闌慢慢抄起袖子,看著李扶舟絕然遠去的背影,深秋的山林,翠中帶黃,爛漫斑斕,那些深深淺淺的綠中,逶迤著一抹沉斂的藍,黑髮慢慢地飄開來,帶走一縷秋霜色的風。
頭頂上南行的雁啞啞地叫著,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悵然。
這個初見如暖陽的男子,不知何時,竟已染了這秋日霜色,人間風塵。
她在那裡兜著袖子出神,冷不防容楚忽然從她面前走過,道:“走吧。”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話,一邊順手在她頭上一拔。
簪子被拔了出來,剛束起的頭髮再次流水般瀉下來,披了她一臉。
太史闌怒目瞪他,容楚若無其事,還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光明正大地將那簪子揣在自己袖子裡,竟然不讓太史闌看清楚簪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人已經霸道到厚顏無恥的境界……
太史闌瞟他一眼,也不發作,拿自己的綢帶照原樣把頭髮綁好,卻沒有從山路退回,反而走到靠近紀連城營帳的地方,打量著那邊的動靜。
“你想幹什麼?為什麼還不走?”司空昱黑著臉走過來,一雙美麗深沉的大眼睛裡,滿是對太史闌的不滿。
這招蜂引蝶的女人!
這明明看起來不怎麼樣偏偏還特別招蜂引蝶的女人!
南齊的男人都瞎了眼!
忘記自己同樣瞎了眼的東堂世子,站在太史闌背後,一邊皺眉想自己剛才動作慢了點應該搶先拔下簪子,一邊想其實她那樣束髮真讓人恍惚,讓人想到洞房花燭夜抱得美人歸啥啥啥,但剛才兩人對面而立束髮相望的場景又真讓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