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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的周七憂愁而嚴肅地替主子想著怎樣拉皮條。
秋日火辣辣的陽光下,曬得冒油的三公憂愁而憤怒地,圍在太史闌屋子外。
大司空章凝張著雙臂,撲在門上在擂門,“哎,您開門呀,您倒是開門呀!”
大司馬宋山昊皺著眉團團轉,不時仰天長嘆。
大司徒席哲冷著臉,坐在窗下,抓著一卷《義禮》,不時對裡頭讀一句,還伴隨一句半句議論,比如“君當以天下為先”“為上位者無私”之類的話兒。
不過不管三位大佬怎麼鬼喊鬼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施之以威脅,那門就是緊緊關著,裡頭還有摔打東西的聲音,夾雜著景泰藍奶聲奶氣又憤怒的抗議,“不理你們!不理你們!就是不理你們!滾!滾!”
說來也奇怪,門其實只是關著,三位大佬護衛無數,只要召個護衛們一腳就可以把門踹開,但三人就是在門口耗著,愣是沒進門一步,可憐宋山昊的紅臉曬得冒油,都快成黑臉了。
太史闌踹完容楚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她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微微有些猶豫,腳下步子卻沒停。
三公看見她過來,都唰一下轉身的轉身,站起的站起,眼底射出驚喜和釋然的光。
三公已經知道她逼走李秋容的事,三公聽到訊息不敢相信,還特意追到門口去“送”李秋容,其實也就是為瞧瞧到底怎麼回事,結果瞧見老李神色恍惚,心不在焉,一臉被打擊到的模樣,對於不再尋找容楚,忽然回京也沒個解釋,只說有急事,隨即匆匆走了。
三公嘖嘖稱奇,別人不曉得李秋容的厲害和地位,他們可清楚得很,李秋容武功高,出身好,受太后信重,人還謹慎多智,掌握宮禁大權卻從不輕狂擅權,三公想剝奪他權柄都沒有藉口,這樣一個人,要做什麼事也從來沒不成功過,三公本來還在擔心貿貿然衝出去攔他的太史闌要吃虧,沒想到最後吃虧的竟然是老李。
這一驚,對太史闌更加好奇和佩服了幾分——這個怪異女子,到底還有多少沒拿出來的本事?
“太史闌。”章凝首先向她求救,“你來得正好,快,快,給叫開門。”
裡頭忽然沒了聲音,大概是景泰藍趴在門後聽,聽見這句立即在裡頭摔東西,大叫,“麻麻不給開門!麻麻不給開門!”
太史闌站在門前,回望滿頭大汗的三公,“三位大人,為何不破門而入?”
三公對望一眼,宋山昊苦笑,“總要人心甘情願。”
“我推開門,他就心甘情願了麼?”太史闌冷笑一聲,轉身,走到窗前,輕輕鬆鬆掀開窗戶,爬了進去。
三公瞠目結舌地看著掀開的窗戶——咱怎麼沒想到!
太史闌一進屋,那麼淡定的人都險些嚇一跳。
亂!
太亂!
滿地的紙筆和書,亂滾的瓶子和墊子,床上的被褥被翻了一地,椅子和凳子都被拖開,頂到門上,門背後計有凳子一條,椅子一個,水盆一個,被窩三卷。真不知道景泰藍小小力氣,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堆壘起來的。
屋子裡第一眼看不見景泰藍,太史闌眼光向下一落,才看見屋子中央有個小小的被窩團兒,被窩團裡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他躲在被窩裡呢。
看見太史闌居然是從窗戶進來,他才探出腦袋,嘴角一撇,一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太史闌直接走過去,掀掉了他的被窩鎧甲。
“有出息不你?”她道,“覺得不爽就揍人,再不爽拿出你的架子來,再不爽讓逼你的人都去死。抵著門躲在被子裡做什麼?穿上被窩人家就不認識你了?你以為你是娘們?”
屋外豎著耳朵聽的三公,砰一下撞到了牆。
“她就是這麼教育……陛下的?”席哲直著眼睛問章凝。
“你不是說,陛下給她教得很好嗎?”宋山昊在抽氣,“你聽聽她說的什麼話?教唆陛下讓我們去死?你確定她不會教出個暴君?”
章凝搓著手,臉上訕訕地,不住乾咳,“咳咳,其實吧,怎麼說呢,她滿特別的,滿特別的,你們別急啊,聽下去,聽下去……”
一個掛滿乾草的腦袋忽然湊過來,笑吟吟地道,“是啊,三公,莫急,聽下去,太史闌自有她的辦法的。”
三公轉頭,瞧了瞧那隻一貫漂亮此刻滿腦袋花花草草的傢伙。
這誰呀?
啊,容楚。
咋混成這樣了?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