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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空,這不怪你們。”景泰藍滑下椅子,抱著他花白的腦袋,假哭,“嗚嗚,你知道就好了,以後你們保護好我就行啦,我終於有救了……”
太史闌默默轉身,撫胸——噁心感又一次沸騰了……
一老一小抱頭痛哭了一陣,當然一個哭得真心實意,一個陪著乾嚎,嚎完了章凝替景泰藍擦擦那幾顆好不容易憋出來的鱷魚眼淚,抱著他情真意切地道,“老臣既然找到了您,可不能任您再流落在外,老臣拼著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好您的安全,老臣這就寫信給大司馬大司徒……”
“大司空且慢。”
章凝回頭看太史闌。
“大司空是要送陛下回宮麼?”太史闌道,“倉促之間?毫無準備?”
“你什麼意思?”章凝眯起眼睛,“難道任陛下流落在外?這非人臣應為!”
“擅自讓陛下蹈險,才非人臣所為!”太史闌一步不讓,“大司空為什麼不想想,陛下是怎麼中毒的?”
章凝一震,默默無語。
“不查清真相,不去除隱憂,不解決問題,就把陛下送回去。”太史闌道,“陛下不肯,我也不肯!”
章凝眉毛一挑,似要反駁她的大逆不道,然而一看她的神情,再看景泰藍大頭狂點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他老眼沒瞎,看得出來這兩人的貓膩,陛下每次說“太史大人”的時候,都顯得彆扭,很明顯平日兩人極其親近,陛下該不會連“娘”都喊上了吧?
章凝相信,太史闌那個狂徒,絕對不知道什麼上下尊卑,一定會坦然接受這個要命的稱呼的。
老章凝默默捂住了胸,決定之後要好好教育一下陛下,將來可不能在正牌娘面前喊漏了口。
“你到底要怎樣?”他看看兩人,嘆息一聲,“無論如何,陛下長期在外,我也絕不能答應你,國不可一日無主。”
“國不是有女主麼?”太史闌唇角弧度譏誚,“少了陛下這麼久,妨礙什麼了麼?”
“牝雞司晨,非國家之福!”章凝煩躁地道,忽然眼睛一睜,“太史闌,你在這個時候讓我見陛下,莫非你另有用意,你是為……你是為龍莽嶺案件?”
“大司空智慧超絕。”太史闌沒啥誠意地捧他一捧,“我希望陛下回宮之前,朝中三公能先為陛下爭取一定的權柄和自由,以及能夠確定保護他。否則陛下回去,也是羊入虎口,他那麼小一個孩子,要被宮廷吞噬,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您要是做不到,我寧可今晚就拐著陛下消失,從此天涯海角,做我們的普通百姓去。”
“胡說!”章凝鬍子一翹,隨即又重重嘆了口氣,“老夫如何不懂你的意思,只是……”
“這就要說到龍莽嶺案件。”太史闌坐了下來,景泰藍自動爬到她腿上,太史闌揪著他脖子讓他坐好,老章瞅著,只有裝看不見。
“大司空也知道,龍莽嶺案子雖然接了下來,但是康王一封密信到太后那裡,這案子能不能開審還很難說,那麼,如何能讓太后不予阻擾?這就是我今天帶陛下出現在大司空面前的原因。”
“你是說……”章凝眼睛一亮,“轉移太后注意力?”
太史闌不語,心想怎麼做你還要我教?宗政惠對外宣佈陛下休養,心中定然發虛,也定然令康王屬下的西局好好尋找。此刻如果章凝等老臣,露出明顯的懷疑,言語透風威脅她,她難免慌亂,也難免因此遷怒西局乃至康王,如果章凝等人做得好,令她對康王產生懷疑,那麼她想要懲戒一下康王,平衡一下勢力,收斂他的氣焰,就此放手龍莽嶺案也是有可能的。
身居高位者性多疑,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親人,太史闌沒見過宗政惠,但依舊覺得,這女人既然能走到今天,必然也是這樣的。
宦海老手一點就透,章凝果然迅速進入狀態,開始思索著如何措辭上書,如何串聯同僚,如何給太后隱晦地施加壓力,以實現龍莽嶺案件順利開審。
他一邊思索,一邊時不時看一眼景泰藍,越瞧越驚奇,越瞧越滿意,想著幾個月前小紈絝,對比現在端正流利的娃娃,真是恍若夢中。
是太史闌改變了他嗎?
那麼多師傅兩歲給陛下啟蒙,毫無長進,怎麼一個太史闌,看起來作風強硬不溫柔,偏偏就打磨了南齊最要緊的那個孩子?
章凝嘆息,覺得人生真是充滿異數,或許,危機中的南齊命不該絕,等來了一個契機。
太史闌抱著景泰藍,下巴擱在他柔軟的頭髮上,卻在想著這風雲深深,前路未已,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