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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於是便將司空昱當螞蟻看了。
她進了自己公署,桌面上乾乾淨淨,看樣子她的新屬下都很體貼她,沒打算用什麼要緊事務來煩勞她,太史闌也無心那些平常公務——那都要她操心,養這麼多公務員幹嘛?
她喚來在房外等候的經歷。
經歷是官職名,相當於今天的文書主任和收發。
“三件事。”她道。
原本有點散漫的經歷,還等著主官的見面寒暄,例行訓話,事務關心,以及見面會後的宴席,哪見過這麼直奔主題的,嚇得一個激靈站好,急忙躬身,“您吩咐。”
“通城龍莽嶺盜匪滅門鹽商一案,卷宗。”
“北嚴府諸官員檔案經歷。”
“尋一個文字最好的師爺,給我寫一本奏摺。”
司空昱端端正正坐在她對面椅子上,皺眉道:“你真是沒體諒之心,哪有坐下來就分派事的道理。”
太史闌不理他,看著經歷,果然經歷露出難色,猶豫地道,“大人,最後一條好辦,可是通城屬於北嚴,昭陽城無權直接調通城案卷,同樣,也無權調北嚴府官員案檔……”
“做一個合格屬下,不是告訴上司某件事如何難辦辦不到。”太史闌淡淡道,“而是告訴上司,該用什麼辦法,能夠儘量辦到某件事。”
司空昱又皺眉,嘆氣,“你說話怎麼這麼討厭……”
經歷滿頭冷汗滾滾而下,急忙道,“直接調是不行的,或者可以透過總督府,以案犯或苦主在昭陽城為由,申請異地查案;如果苦主直接在昭陽城遞狀,那就更好辦了。”
蘇亞的眼睛亮了亮——通城鹽商滿門被滅案件的苦主陳暮,現在就在太史闌院子裡住著呢。
“至於調北嚴府官員的案檔。”經歷一邊抹汗一邊琢磨,“全部調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涉及一兩人,或者可以以考察升遷為由,向北嚴府協商調檔。”
太史闌點點頭,經歷如蒙大赦,抹汗的袖子都溼了。
“跟著你的人會很慘。”司空昱又在皺眉,下評論。
“你知道了?”太史闌瞟他一眼,“所以,走好,不送。”
“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司空昱也不理她,“今天我不走,我要在這裡,好好看清楚你這個人,一個女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中午我就在官署吃飯。”太史闌吩咐府內負責雜事的侍從,“注意做些孩子吃的細軟食物,還有,不要準備他的。”
司空昱的臉色似乎有點青,隨即淡淡道,“你們南齊官署的飯食,我還真的不敢吃。”
“把這一旬的重要公務公文拿來給我。”太史闌去看公文了,根本不和司空昱鬥嘴——她只和在意的人鬥嘴,比如容楚。
司空昱也不說話,雖然一臉鄙視她的冷漠,一直沉著臉,卻也不走,時不時換個位置坐坐,似乎要多角度全方位地將她看個明白。
太史闌就好像他是團空氣,專心看她的公文,第一封公文就讓她眼神一縮。
《迎康王殿下王駕諸事記》
開啟來看看,是說近期康王要到西凌行省巡視,一來看看地方西局的組建事宜,二來了解西凌民情,順帶也有考察西凌官場政績的意思,康王權勢滔天,西凌上下都因此極為緊張,總督府發文要求各地官府務必好好準備,隆重接待,不能出一點岔子,並對康王王駕降臨期間的大小事務都做了安排,太史闌現在看到的這份公文,已經是第三份相關要求檔案。
太史闌對康王可沒什麼好感,西局的大頭目,太后的親信,而且當初北嚴府明明瀆職最後卻無罰有功,就是康王代奏請的功,這人的屁股到底坐在哪裡,瞎子都看得見。
文書裡要求,康王駕臨期間,各級官府要嚴控治安,加強維穩,杜絕一切影響官府形象的群體性事件,不允許任何大案要案發生,也不允許準下任何大案要案的狀子,總之,康王在的時候,西凌必須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太史闌看完,面無表情將文書隨手一擱,去看別的,古文費勁,她卻不肯一字字琢磨,叫了個師爺來,叫他提取出文書的關鍵詞,把那些長篇大論的訴狀啊頌辭啊上級行文下級請示啊都用一兩句話概括,師爺一開始不習慣,動作慢,她也不催,等到處理過幾封,慢慢地也就上手了,太史闌自己還學了不少南齊行文的規矩。
司空昱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聽著太史闌以一種神一般的速度處理她還不太熟悉的公務,金光碎揉的眼睛裡,有種奇異的神情。
他聽她處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