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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看見了,西局探子假扮盜匪,闖入我的宅子,擺明了是要製造第二起通城鹽商滅門案。如果他們得手,我,你們,誰也逃不掉。”
眾人都低頭,心知她的話是對的。
“我不殺人,人要殺我,但為自保,無所不為。”太史闌轉頭看看西局的方向,道,“雖然諸位跟隨我不久,但太史闌從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天的事情,大家一起做下,但將來若有罪責,太史闌一人承擔。今天,諸位如果害怕後果禍及自己,儘管離去,隱姓埋名過此一生,我當即奉上盤纏,並以身家性命發誓,永不再牽連諸位——有人要走嗎?”
四面沉默,沒人發話。
“如果沒人走,那麼從此就是太史闌的親信兄弟,大家同生死共榮辱,有太史闌一碗粥喝,就有大家的飯吃。我若有負大家,必然不得善終。但是,”她頓了頓,語氣依舊平靜,卻生出淡淡肅殺,“從此我不允許背叛,不允許任何辜負,我給過的機會,不允許任何人當作玩笑。但有任何背叛行為,太史闌便是放下一切,也必要一個徹底交代。”她一指地上堆積的屍首,“以這遍地屍首,今夜殺戮,為證。”
又一陣沉默。
隨即雷元的笑聲打破寂靜。
“跟著這樣的女主子,痛快!我不走!”
“原本兄弟們還笑我跟了個女主子。”於定露出淡淡笑意,“我原先也有些暫且看著的想法。經過今夜,我倒不想走了,我覺得,或許,我能在太史大人你這裡,得到我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倒覺得今晚特痛快!我想永遠痛快下去!”
“走?走哪去啊,隱姓埋名一輩子,還不如死個明白!”
……
太史闌平靜地立著,帶著血氣的夜風拂動她的袍子,與黑髮同舞。
蘇亞火虎,佩服地望著她。
這才是上位者的氣度,這才是正確的收服人心的方式。
敢信,是因為相信自己壓得住。
護衛收了,就是該轉為親信的,什麼都怕洩露風聲,什麼都瞞著,那麼這些人永遠也用不成,不過是添一批擺設。
雷元於定帶著人,將屍體都搬運了出去,火虎也去幫忙,其餘人太史闌都讓他們去休息,她自己卻立在那裡不動。
“蘇亞,你也去休息吧。”她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亞點了點頭,慢慢退開,卻在走到院子門前,回首看了一眼。
太史闌已經坐下了,坐在院子中一截斷開的樹樁前。
院子裡難聞的血腥氣未散,坐得越低越明顯,太史闌卻好像沒有察覺,她緩緩地坐了下去,有點木然地,抬頭看著月亮。
血色模糊的月,將一縷淡紅的光,打上她的頰,那一刻她仰起的臉,線條孤涼。
月下的風悠悠緩緩,揚起地上染了血沫了塵灰,碎葉在她身側盤旋,落於她靴面。
太史闌忽然低下頭,手肘撐著膝蓋,單手撐住了額。
蘇亞去推院門的手頓住。
她維持著半轉身的姿勢,怔怔看著太史闌,這一刻的太史闌,看起來無助而脆弱。
相遇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事,她未見過這樣的她。
蘇亞慢慢走回去,在太史闌膝前,蹲下。
太史闌沒有動,一縷黑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眼。
蘇亞輕輕將手放在她膝上。
面前這個人,無比強大,可是此刻她只感覺到她的脆弱,像個需要撫慰的孩子。
月色斑駁,照一片斷壁殘垣。
“蘇亞……”很久很久以後,太史闌的聲音,有點飄渺有點空地從手掌間傳出來,“……我恨我不夠強大……”
蘇亞手頓住,不明白她憂傷何來。
她原以為太史闌是擔心容楚,是憤怒邰世濤的行為;又或者她選擇相信邰世濤,那麼是憤怒容楚,恨著他的背叛。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這麼回事。
她為何在知道這樣的訊息後,不怒不驚,不去尋求真相,卻生平第一次,自責?
“太史……”
“我得罪了紀連城……”太史闌的聲音聽來悶悶的,“容楚為我也得罪了紀連城……紀家少帥獨掌軍權不可不防,可是無論是我還是容楚,經過這事,都無法滲透入他的天紀軍……只有……犧牲了……世濤……”
蘇亞渾身一震。
原來如此。
她只顧著震驚這事實,並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詭異,沒想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