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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抹得滿臉紅印子,他怔怔地瞧著,又覺得心疼。
隨即他去井邊打水洗臉,才大步去找布和藥,藥他身上就有,布在廂房裡尋了,拿了到正屋來。
正屋點起了蠟燭,他正要跨進去,忽然又在門檻上停住。
太史闌等不到他,正在自己上藥。
她側身背對他,衣裳卸了半邊,燭火均勻地打在她的背上,淡蜜色的健康光潤的肌膚,在燈下微微閃光。
側身的弧度很美好,從她的下頜到肩背,線條更加美好,他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覺得一瞬間,像看見一條玉石的河流,流在黑暗的光影裡,所經之處,遍地光彩。
其實太史闌很小心,知道他隨時會來,只脫了一隻袖子,衣裳並沒有解,露出的一邊肩膀,比現代那世吊帶衫小可愛保守得多。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她忽略了這種四方柱床是鑲有鏡子的。
那一方銅鏡斜對著她,正照見她的頸下,雖然沒能照見胸前,卻也是一片晶瑩肌膚,邊緣可見微微隆起,而她正在敷藥,手指修長,似一朵花綻放在欺起伏的平原上。
邰世濤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低頭,地下卻斜斜映出太史闌的影子,修長的,肩頭衣裳淺淺半褪……
邰世濤呼吸急促,開始覺得自己無處可逃。
太史闌卻遇到麻煩。她的傷口靠近胸部,要想包紮好必須繞過脅下,這活計一個人做不來。
邰世濤眼角斜瞟著她,看她幾次失敗,再試驗下去難免扯動傷口,只得咳嗽一聲,裝作剛剛到門口一般,道:“姐姐我來幫你。”
他把“姐姐”二字喊得很重,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提醒自己,他努力自然地走近,伸手去接太史闌手上的布帶。
太史闌到此時也不會故意避開,那樣會顯得更尷尬。聽著他聲音平靜,太史闌還暗笑自己多心,剛才覺得他語氣不對,特意打發他迴避,如今看他坦然態度,倒是自己落了小家子氣。
“嗯。”她大大方方側身,道,“給我紮緊些。”
邰世濤接過布帶,太史闌抬起手臂,他微微彎身,布帶穿過她脅下,在後背紮緊。
他一直低著頭,不讓自己眼光亂瞄,只盯著布帶,但還是不可避免瞄見她的腰線,緊緻,優美,充滿力度。
他看她什麼都是美的,人間裡不能再有第二個好。也因此永遠都是緊張的,怕自己忍不住要靠近那般的好,然而再永遠失去那個好。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第一個結險些沒打成,她耐心地等著,燈光下側面柔和,鼻尖有點汗,閃著鑽石般的光。
她對他從來都有耐性,像長姐對著慢慢成長的弟弟,雖然她其實大不了他多少。
他有點笨拙地幫她包紮好,像完成一個艱鉅的任務,長吁了一口氣。
她披上衣服,一轉頭看見他額頭竟然有了汗,忍不住失笑,“嚇的?”
邰世濤咧咧嘴,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胡亂點頭。
“今天是個意外,別自責。”她似看到他內心深處,淡淡地安慰他,“是我酒醉,認錯地方。”她環顧一週,有點自嘲地撇撇嘴角,“真是糊塗了,這明明不是容楚的屋子,他不會用這麼濃郁難聞的薰香。”
邰世濤聽著她語氣裡不自覺流露的對容楚的瞭解和親暱,微微扯了扯嘴角,一瞬間笑容弧度,幾分欣慰,又幾分哀涼。
隨即他道:“酒還沒完全醒吧?我看你出了一身汗,後廚裡我剛熬了一鍋蘿蔔湯,喝了解解酒?”
“算了吧。”太史闌指指地上屍體,“這樣子誰喝得下?你真當我是屠夫啊?”
邰世濤有點遺憾地笑笑,正要問她屍體打算怎麼處理,忽聽院子外人聲雜沓,火把的光亮靠近,有人在門外大聲叫:“總院大人在嗎?”但也只叫了這一聲,隨即一大堆人湧進來。
這些人衝進院子,一眼看見房中,也愣住了。
人間地獄。
滿屋子都是血,牆上、門板上、地面上、床上、地下的被子上,到處都是鮮紅的新鮮血跡。床上趴著生死不知的景泰藍,太史闌胸前衣衫染血,地上還有一具屍首。
這屋子此刻看起來不像死了一個人,倒像瞬間殺了十個人。
人們萬萬想不到,不過撒幾泡尿的功夫,這安靜的二五營內,忽然就變了天了。
太史闌在人進來時,就揮手示意邰世濤避到暗影裡,這裡人多眼雜,她不希望兩人關係被太多外人發現。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