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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要求,一巴掌煽開你……”
他不太聽懂她的話,卻執拗地道:“不是姐姐我早死了,這麼要求不對嗎?”
“不是你,你姐姐也活不到這麼滋潤。”她道,“恩情不要計算,尤其不要加到別人頭上,將來你媳婦會不高興的。”
“那便算。”他哼了一聲。
太史闌又笑,覺得這一刻他才露出點孩子氣,更像當初初見的少年,唉,這才多久,就逼得他面對人生苦難,變得老氣橫秋。
忍不住抬手,又想去摸他的旋兒,他配合地低下頭,她酒醉,手勁不知收斂,與其說是摸不如說是抓,他覺得頭皮微痛,給她抓下一兩根頭髮來。
她還不知道,嘆息著道:“高了,又夠不著了。”
他低眼看那幾根頭髮,黑亮的,纏繞在她雪白的手指上,他忽然又拔下幾根頭髮,和這幾根編成一縷,纏在她手腕上。
以我發,纏你腕,訴牽絆千層。
烏黑的發纏在雪白的腕上,看起來像一隻細細的黑絲鐲子,有種簡單的美感,他忽然感到滿足。
也許馬上這髮絲鐲子就會被風吹走,或者很快她就順手給扔了,但這一刻,屬於他的精血,曾緊緊相纏她的肌膚,如此貼近,彷彿連心也熱了。
這是隱秘的小心情,正因為不為她所知,而放縱快樂。
月影西斜,歪歪扭扭的人影一路前行,她垂眼呢喃,孩子呼呼大睡,他低頭微笑,為這一刻溫馨。
路很快到了盡頭。
他有點茫然地停腳,看看前方兩三座樓,二五營他沒來過,自然不知道路怎麼走,低頭問太史闌,太史闌抬起眼皮,隨意一指。
“容楚的……”她道,“院子……”
邰世濤哼一聲,道:“姐姐你沒自己的院子麼?”
“有得享受不享受是傻瓜。”太史闌不屑地道,“把容楚的床睡髒。”
邰世濤嘆口氣,心想她提到容楚就是不一樣。看來想床被睡髒,也是一種難得的福分。
邰世濤扶著她往那院子中走去,院子很精巧,陳設華麗,容楚住的地方,永遠都那麼講究。
院子門果然開著,沒人,幾間精舍錯落有致,他問她以前住在哪間,她又隨手一指,赫然是主屋。
邰世濤又覺得,容楚能把主屋都讓給太史闌,擁有能被太史闌睡髒床的福氣也是可以原諒的。
他用肩膀撞開門,費力地把兩隻拖進去,兩隻都掀開眼皮,看見床就直接撲了過去,太史闌壓在底下,景泰藍趴在她背上。
大概壓到了肚子,太史闌翻個身,把景泰藍給掀了,難受地乾嘔幾聲,邰世濤見了,立即道:“可是不舒服?我去給你煮醒酒湯來。”
他出去找廚房,這種獨立院子果然配有廚房,在正屋的後頭,沒有找到合適的材料,卻看見幾個蘿蔔,邰世濤想起蘿蔔解酒,便準備給太史闌煮點蘿蔔湯。
他在罪囚營的時候做慣粗活,有時也去伙房幫忙,現在什麼事都會做,蘿蔔削得飛快,一邊削一邊想,太史闌的護衛還是不太有用,太史闌尿遁都這麼久了,他們都沒跟上來,現在人都扶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就這樣的護衛,哪裡放得下心?
他不知道,此刻太史闌和景泰藍的護衛,正打著火把滿二五營地找人呢……
太史闌並沒有立即睡著,她總覺得這床有點不對勁,似乎不是當初自己睡的床的感覺,好像要軟一些。
而且四周的氣味也有點不對,點的香不像是容楚常用的那種,氣味更濃郁沉重。
她是個很敏感的人,覺得不對就睡不著,伸手迷迷糊糊地摸著床墊。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太史闌靠在床頭,沒睜眼,大概是世濤進來了。
進來的不是世濤。
是總院。
二五營的總院,正站在床前。
月光斜在他臉上,他臉上有種奇怪的神情,先是驚異,再是困惑,隨即,慢慢浮出一種瞭然,瞭然背後,現出一點猙獰之色來。
他驚異的是太史闌怎麼會睡在他床上。
第一眼差點以為哪個女學生投懷送抱,第二眼嚇了一跳——誰都可能主動爬上他的床,但太史闌絕對不會。
所以他困惑。
剛才他怒而出門,先是回了自己院子,終究憤怒太過,乾脆出門散步,散步的時候還看見滿營的火把,但也沒在意。
他此刻心事重重,滿心憂慮自己前程,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