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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荒涼。
這人生路上,無數錯過和無奈,最終換一片茫茫大雪真乾淨的荒涼。
曾經在最想聽他這麼說的時刻沒有聽見,再回頭聽他娓娓說來,恍如隔世。
或許真的已經隔世,最初萌動,不過是前一世的因果。
她也不知道她的一個無意舉動,對韋雅和李扶舟,是傷害還是成全。
李扶舟在輕輕籲著長氣,微帶憧憬地道,“我一生兩大願望……已經完成了一個……”
韋雅不答,雙手撫緊他的臉,“扶舟……你的臉好冷……”
“可我……熱……”李扶舟皺眉,眉宇間忽然火紅氣息一閃而過,隨即他一聲厲喝,“什麼東西!給我滾開!”
韋雅和太史闌都嚇了一跳,韋雅轉身四顧,太史闌東張西望,都沒發現什麼東西,但李扶舟聲音如此真實,連憤怒都如此真實,兩人忽然渾身汗毛豎起,覺得驚悚。
太史闌發現韋雅還是沒看見她,心中忽然明白,韋雅是真的看不見。而她能看見,只是因為她的眼力因為修煉攝魄,特別好些而已。
“走開!”李扶舟似乎還在和什麼東西糾纏,霍然挺身而起,太史闌瞧見他眼神混亂,眼睛直直盯著虛空之處,眉心間紅氣越閃越烈,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心中一驚——他不會是要瘋了吧?
忽然韋雅“哇”地一聲哭出來,一邊哭一邊狠命扒李扶舟身上紅衣,道:“你怎麼把這個穿出來?你怎麼能把這個穿出來?我知道你想和她同生共死,可是你也不能穿這最後一次的喪衣……”她一邊哭一邊三下兩下,就把李扶舟那件鮮紅如血的禮服袍子給扯了,激憤之下用力過度,嗤啦一聲,連李扶舟內衣也扯破了。
太史闌聽見那聲“喪衣”,驚得霍然轉身,一轉身卻正看見李扶舟衣衫被扯開,剎那間肌膚如玉似明月生光,細膩地反射一線濛濛的亮,她霍然又轉過身去。
轉過身眼睛不看,聲音卻無法逃脫,韋雅扔掉了那件詭異不祥的衣服,撕裂了李扶舟的內衣,似乎微微將李扶舟喚醒,但他又沒有能完全清醒,忽然伸手一拉,道:“太史……我知道你要走了……最後抱一次我……”
韋雅被拉得栽倒他胸膛,她身子立即就軟了,想要掙扎起身,卻被李扶舟抱住不放,她也不再掙扎,將臉埋在李扶舟胸膛,淚水無聲無息奔流。
“你……你哭了……”李扶舟抱緊她,感覺到胸前溼潤,似乎冰冷的淚水讓他安寧,他語氣平靜了些,伸手去扳韋雅的臉。
韋雅卻將他抱得更緊,不肯抬頭,把臉頰靠在他胸前,哽咽地道:“我……我歡喜瘋了……扶舟……抱緊我……”
李扶舟震動地嘆息一聲,韋雅蹭上來,將臉湊向他的臉,一滴淚水落在他臉上,他一個翻身抱緊了她,慢慢將她臉上淚水吻去。
太史闌隱約聽見了一些細微的聲響……低低的喘息……唇與唇、肌膚與肌膚的邂逅、摩擦……隱約聽見韋雅低低的哭泣。
太史闌再也站不下去,此情此境,如何還能呆在這裡?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似乎怎麼做都是錯的。
她試探地向前走了一步,韋雅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伸手抓緊了劍,另一隻手卻還緊緊抱著李扶舟,用整個身子擋著她。
她武功不及李扶舟百分之一,卻做出一副願意用命來護衛的姿態。
太史闌怔怔地站著,忽然想起那日春風楊柳前微笑的少年。
今日之後,春風楊柳,只在隔岸的江南。
今日之後,王家包子鋪的包子依舊香,初見時的酒也依舊香,那香卻已經是記憶,像珍貴的香料儲在密封的瓶子裡,手指觸上去,只有涼。
她忽然覺得寂寞又惆悵,為這人生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因緣。
她靜靜站在黑暗裡,張開雙臂,對著李扶舟的方向,輕輕地,虛空地抱了一下。
李扶舟,應該是知道拜堂的人不對的;他想要她,卻不想這樣要她,最後關頭,他選擇放手。
心上的熬煎,讓他自己選擇了逃避和昏迷,在夢境裡他混亂著,一忽兒依著自己的心,認為兩人真的拜堂成功;一忽兒又清楚地知道,太史闌必將離開。
請你最後,抱一次我。
這是他唯一對她的要求。
她如何能不答應?
且以此刻虛空相擁,將過往永久紀念。
她在心中輕輕地發了個誓,然後慢慢地走過去,想著這座黑暗大殿裡的王者,這個曾經的少年,他在她人生裡有過最美麗的初見,最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