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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極東一路向大燕北方行,並沒有感覺到氣候的轉好,大燕在南齊北部,也是越走越冷。
三千軍馬行走在官道上,速度很快。擁衛著前頭的兩輛馬車。儀仗隊前飄揚的旗幟上,有斗大的“晉”字。
這是晉國公出使大燕的隊伍,一路官府都已經接到通知,但是沒有人能有幸迎接招待這隻出使隊伍。據說晉國公下了命令,出使隊伍不接受任何迎來送往,也不在任何市縣停留超過一晚。瞧那行走速度,幾天就到了兩國邊界,看上去不像出使,倒像要急行軍打仗。
出使隊伍裡的禮部隨員們很少這樣辛苦的趕路,難免有微詞,好在國公大方,給的補貼豐厚,倒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隊伍最前方不是此次擔綱護衛主角的翊衛,而是二五營的學生們,在經過西凌時,這群學生提前趕到等在路邊,一力要求跟隨太史闌,太史闌覺得他們多點歷練也好,當即也令他們編成隊伍,算作她的親隨。
太史闌的聽力還是忽好忽壞,而且很詭異的白天不行晚上行,說話還是沒聲音,她習慣了倒也無所謂,跟隨她的二五營的人也無所謂,反正她本來就話少。
急行軍是太史闌的要求,她對出使這樣走過場的任務很沒興趣,心裡只牽掛著景泰藍,只想早點辦完事去麗京。她心中總有些不安,覺得那女人生產前後必然要出些么蛾子,她不在景泰藍身邊不放心。
這一日已經到了大燕邊界,稍稍停駐,明日大燕方面會派出使節來接。
當晚在最靠近邊界的一座小城住宿,照例三千軍馬在城外搭帳篷,太史闌和容楚帶護衛住進縣衙。
晚上容楚坐在她屋內,看看她,笑笑,忽然道:“你這啞,啞得倒確實是時候。”
太史闌到晚上,聽力會好些,她靠容楚坐得很近,揚眉以示詢問。
“我剛接到訊息。”容楚道,“聽聞大燕內部現在也不穩,對於我的出使,大燕朝廷持兩種意見,一種以大燕皇太孫納蘭君讓為首,表示應該和我南齊交好,敦親睦鄰為上,何況兩國相爭不斬來使,自然要好好接待使節;一種以大燕右相沈夢沉為首,認為我南齊近來國勢微亂,正有可乘之機,偏偏出使的兩人,一個是傳聞中南齊第一青年名將,一個是新近崛起的南齊女將。沈相表示,南齊現今將領力量青黃不接,眼下南齊南疆可能有大戰,必將更加折損將員力量。如果能將這兩個南齊新老勢力中最優秀的將領留在大燕,對南齊必將是沉重打擊。必將引起南齊內亂,到時大燕就可乘虛而入,趁南齊和東堂交戰之際,奪南齊北部領土。”
太史闌點點頭,表示——好算盤。並表現出對這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右相的興趣。
“說起這個沈相。”容楚笑道,“沈皇后的家族中人,很早就入仕。和大燕皇太孫、冀北睿郡王、聖僧梵因並稱大燕四傑。這四個人雖然我沒見過,不過就我那邊得來的資料看,我倒覺得沈夢沉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
太史闌挑起眉。
“這人原先在沈家並不是一流子弟。入仕的時候是從小官做起,但短短几年平步青雲,我看過他的資料,他為官期間,大小事務,無不處理得完美,是憑真才實學升官至此,而不是靠著沈家的地位。這點很難得。”他一笑,“你知道的,大家族子弟牽扯很多,他這樣的出身,很容易在仕途上遇見各種暗礁,他入仕之後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本身就能說明不簡單。”
太史闌點點頭。
“據說沈相最感興趣的是你。”容楚道,“我得了一個有趣的訊息。沈相曾經找過那位大燕著名聖僧梵因,算過你的命相,據說得出的卦象讓兩人沉默很久。沈相之後便表示,你有破軍之命,所經之處血流千里,將來會是諸國的一個絕大威脅,除掉你比除掉我更重要。最好趁勢力未成之前,早早剪除。”
太史闌挑起眉毛,覺得不可思議——大燕至於嗎?現在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和容楚比,怎麼會令大燕更加警惕?大燕也是快完了,連一個傻兮兮的糟老頭和一個神經兮兮的老神棍的話也信。
她打手勢問容楚打算怎麼辦?
“大燕朝廷爭執不休。據說會議已經開了幾天。皇太孫堅持認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麼做大燕臉面全失。何況大燕現今也不能算安定,據說冀北等藩不是很服管束,這種時刻何必惹怒南齊,那不同樣導致大燕內外作戰?”容楚嘩啦啦翻著情報,“納蘭君讓還說,傳聞裡我雖然號稱名將,其實不過是南齊故意渲染誇大,是借了我父的威名,借了晉國公府的威勢而已。其實我本人是個……”他回頭去找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