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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剛才,我也有故事,入了總督大人的傳奇本子了。”
他這話是試探,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說了沒有,雖然他可以詢問護衛,但此刻他也不能再信任護衛——他們說出的必然都是最大的秘密,護衛知道聽了就有殺身之禍,所以他們聽了也一定死不承認。
果然他的護衛小聲道:“元帥,您沒有……”
太史闌不動聲色望著他,也道:“黃元帥自然是沒有的。莫將軍也沒有。”
她越這樣說,黃萬兩越不敢信。沉默半晌,終於道:“我想,就算我今天沒有,你遲早也有辦法讓我來上這麼一次,下次,可能就不是這幾個人海邊相對,說不定人山人海,萬人之前。”
太史闌不承認也不否認,目光幽冷如海邊月色。
“終究不是你對手,逃過這次還有下次。”黃萬兩一拂袖,長身而起,“罷,罷,虧本生意不做也得做。就當我還你上次救命的債好了!”
太史闌長身而起,微微躬身,“謝大帥。”
黃萬兩擺擺手,從衣襟內袋裡掏出一枚私章,和蘇亞要了紙筆,當著太史闌的面,寫了兩份關於將主營三大營調至援海大營麾下的調令,撳上自己的私章,一份交給了太史闌,一份交由自己的隨身親信立即下發折威全軍。
太史闌對這人印象不錯——有智慧,懂分寸,識時務,擅進退。所以也恭敬地接了調令,道:“元帥放心,折威兒郎,我便如自家子弟一般愛護,將來戰事完畢,自然還是您的部下。”
“也不知道戰事結束回來的還能剩下幾個……”黃萬兩嘆息一聲,“我不是不捨得這點權柄,而是三大營是當年隨我從戰場屍體堆裡爬出來的兄弟,他們不擅海戰,我是真的不願意他們輕擲性命……”
太史闌對一切真心愛護士兵的將軍都很尊重,再次保證,“戰事起伏,不敢說原璧歸趙,但我定然不負所托,儘量減少傷亡。”
“如果你都護不住,我想必也不能。”黃萬兩笑笑,一揮手,扒拉出隨身的小算盤噼裡啪啦打了起來,一臉心疼地念叨,“虧本,虧本生意喲……”
莫林走了上來,這個看起來有些痴肥的將軍,眼神卻是靈動的,他並沒有多問發生了什麼,直接道:“上府本就是朝廷直屬軍,自然唯太史大人馬首是瞻。稍後末將命人請虎符,送至總督府。”
“有勞莫將軍。”太史闌點頭。
烏凱也似明白了什麼,神情扭曲,默默不語,良久無聲過來,對太史闌躬了一躬。
他連話都懶得說了,用行動表明了態度,太史闌扶起他,道:“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只要大家還在通力合作,我是絕不會令同僚為難的。”
烏凱聽著這話,也隱約猜著發生了什麼,臉色極其難看,卻還支撐著對太史闌又行禮,道:“多謝元帥。”
他連稱呼都改了,太史闌不過笑笑而已。
紀連城愕然看著那三人的舉動,皺眉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怎麼睡了一覺就和灌了迷魂湯似的……”他說到這裡心中一動,臉色不禁一變。
他也感覺到了那段空白,空白裡隱約還有點記憶,似乎自己很興奮地說過什麼,似乎……
他愣著,額頭的汗密密冒出來。
“我剛聽了個故事。”太史闌一副拉家常的口氣,“很好的梗,向來定可寫成一個傳奇本子。是個關於大家族爭位,哥哥陷害弟弟,帶他逛賭場下窯子染南洋毒物最後犯下大錯被驅逐的故事。少帥要不要聽一聽?”
紀連城霍然站起。
一瞬間他臉上肌肉扭曲,鼻子歪著,嘴角垂著,眼睛卻向上斜,斜斜地扯出驚心的弧度來。
月色夜海,濤聲洶湧,霧氣漸漸爬上海石,將每個人腳下浸溼,又順著人體迤邐而上,紀連城在這樣浮沉的霧氣裡,猙獰如魔。
太史闌正面對著他,穩得像一尊風吹雨打已千年的石像。
她甚至還伸手虛按了按,道:“少帥看來很喜歡這個故事?我想子同其父,紀家老帥應該也會喜歡?”
“紀家老帥”幾個字,似鞭子般抽打在紀連城身上,他身上似要爆裂的怒氣,瞬間被抽熄了大半。
他怔然半晌,忽然一轉身,對其餘三人大喊,“你們就這樣被她要挾了?就這樣屈服了?你們瘋了!這不是交出兵權就可以了結的事情!這個賤人只要一日活著,一日便可以拿捏你們!你們只有和我一起把她……”
“把她給殺了?”黃萬兩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伸手一指遠處的圍觀人群,“當著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