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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他也策馬,毫不顧忌踏墳而過。
白馬揚蹄,閃電般自黑黃土墳間穿梭,忽然一聲長嘶,聲音淒厲。
錦衣人一驚,一低頭,便看見旁邊一個被踏碎的墳堆裡,一根斷骨支了出來,白馬踏過時,被斷骨戳傷了蹄子。
眼看那血流了一地,馬已經不能再跑,錦衣人眉頭終於皺起——今日當真不順!難道老天也在幫太史闌?
無可奈何,他只能下馬,身後發瘋的虎奴已經追了上來,錦衣人嘆一聲氣,只得先回身和添亂的奴僕周旋。
月光冷冷,照著墳前殘破的斷碑。
……
馬車一路狂奔,很快就過了夾山道,果然沒有遭遇埋伏。邰世濤心中暗暗嘆氣。心想自己幾人當初還是推斷錯誤,原以為東堂人一定不會放棄夾山道這樣最好埋伏的天險,所以在前面那個小村放鬆了注意力,想來東堂人就是把握住了他們這個心理,反其道而行之。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心理博弈的高手。
夾山道一過,他的心便放下一半,因為過了夾山道就是援海大營的巡區,在這裡隨時可能碰上援海營和蒼闌軍的巡邏隊伍。
只是這裡還是偏了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遇上巡邏小隊,另外,最近的港口在十里外,太史闌和錦衣人的約定,是以踏上任何一艘南齊戰船甲板為限。
邰世濤算著,就算遇不上巡邏小隊,馬車行走十里也不過一個時辰。曙光在望,不禁心情微微鬆快。
他想著姐姐可以上船,終於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和休養,省得她和幾個大男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方便,甚至連水都不敢多喝,不禁又酸楚又喜悅。
正想著,他忽然聽見“咔”一聲微響,隨即整輛馬車向左一歪。
邰世濤一驚,心知不好,急忙松繩掠入車廂內,太史闌已經一手拉住了那少年,身子向外支起,方便邰世濤一手抄住。邰世濤急急將她抱起,一手拽著那少年,靴底一蹬衝車而出,車廂下輪子骨碌碌飛出去,車廂在他身後崩裂,邰世濤掠到馬背上,正要砍斷繫住馬身的繩子,驀然那崩裂的車輪底部飛出一段木條,砸在馬腿上,耳聽得咔嚓一聲。
他的馬也斷了腿。
邰世濤只得再掠下馬,恨恨地看著車廂被瘸馬拖出幾步,轟然歪倒在一邊的道上,他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壞掉的半邊輪子竟然還是當初那個位置,上次被破壞的時候他已經修好,但這次的損傷在更裡面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一般人對於下過一次暗手卻被拆穿的地方,不會再來第二次。同樣,拆穿這處暗手的人,下一次也不會認為這裡還會出現同樣的問題。這其實是一個心理問題。但喜歡反其道而行之,思維特別的錦衣人,利用了這樣的心理,第二次的暗手,還是下在了馬車的同樣位置。
沒有了代步工具,這一段路沒有市鎮,也少有人行,很難買到馬,邰世濤又帶著兩個人,速度自然要減慢。
但此時連猶豫嘆氣的功夫都沒有,邰世濤還是一個抱一個扛,咬牙繼續趕路。
他身上有太史闌給的訊號煙火,但不敢使用,錦衣人必然會追來,訊號一用,保不準先召來的是惡龍。
邰世濤看看眼前的夾山道,這裡是一座石山,石山下有大路通往碼頭,從方位看,翻過石山,應該也就是大海,靠近碼頭。
兩條路,一條路好走但有人追,一條路難走但是近,也不太好追。
邰世濤幾乎沒有猶豫,撕下衣襟,將太史闌牢牢地綁在腰間,又請太史闌幫忙,把那少年綁在他肩頭,深吸一口氣,開始徒步上山。
山路崎嶇,很多地方甚至沒有路,邰世濤幾日夜幾乎都沒怎麼休息,壓力巨大,又揹負著兩個人,其實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再走這樣的山路,幾乎每一步都是雙倍的耗損,黑夜裡漸漸響起他疲憊的喘息。
昏昏沉沉的太史闌忽然感覺到有溼潤的東西不斷落在臉上,越來越密集,她知道這是邰世濤的汗水,想要抬手為他擦去,邰世濤卻忽然用肘一把將她的臉壓在懷裡,“別動,有荊棘!”
這一刻他沒有喊姐姐,這一刻他的語氣甚至是命令的。太史闌從未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她的臉緊緊貼靠著邰世濤的胸膛,嗅見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一種奇特的日光般的香氣混合,不覺得難聞,反而讓她想起成熟男子淡褐色的肌膚,而臉下的肌膚確實飽滿而富有彈性,熱度灼灼,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
她有些恍惚地想,確實,世濤已經是男人了……
她想讓他放棄背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