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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根本沒有任何打擾客人的意思,邰世濤反而覺得安心。看著父子倆頭碰頭讀書寫字,又覺得溫馨難得,想起自己那個冷漠疏離的大家族,忽覺心酸。
一時觸景生情,心情低落又寧靜,忍不住站在門口,認認真真聽那父子低聲讀書。
聽了一會兒,他便覺得有點奇怪,似乎這對父子所讀的,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詩書典籍,而且發音似乎有點古怪。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知怎的渾身卻提不起力氣,心情懶洋洋的,身上也懶洋洋的,連意識也懶洋洋的,像泡在溫泉裡,周身筋脈骨骼都在放鬆,而意識在漸漸混沌,漸漸混沌的意識裡,只留下那些低低的,有節奏的,帶著一點古怪頻率的誦讀聲……
他站在門口,斜對著堂屋,身子半側,眼角的餘光掃到太史闌,她閉著眼睛,呼吸平靜了下來,似乎也退燒了,進入了睡眠。
然後他就看見油燈下,那輔導孩子讀書的男子,忽然偏頭對他笑了笑。
隔著還有距離,這笑容顯得遙遠,卻又似有三分熟悉。
他迷迷茫茫地看著,又掃了太史闌一眼,太史闌似乎睡得更香了。
男子轉回頭,收拾了書,那孩子跳起來,站在一邊,微微彎著腰。
這便顯得有點古怪了,不像父子相對的姿勢,倒像……上級和屬下。
邰世濤腦海中忽然掠過先前的一副場景,男子剛剛回來,孩子拖他進屋,語氣很親暱,身子……
身子卻遠遠避開。
而孩子抱住大人,應該是整個人抱住手臂向裡拖,那孩子……那孩子卻只拈著他衣袖!
這姿勢……是因為畏懼?還是尊敬?但不管是畏懼還是尊敬,都不像當時語境之下應有的動作!
這些念頭閃電般從邰世濤腦海中閃過,他似乎清楚了什麼,轉瞬卻又迷糊了,反而轉身,一步步向太史闌枕邊走去。
腦海裡剛才那些模糊的字眼在飛,在蕩,在四處閃爍迷離,攪得他頭腦昏眩,那些字眼慢慢凝聚成三個字,“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他一邊走,一邊開始摸刀。
床上太史闌也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一反手,從腰上摸出了人間刺。
那邊堂屋下,男子悠然負手站著,看看廚房,又看看西屋,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冷而空的笑容。
那孩子頭垂得很低,恭敬垂手站在他身後。
那男子笑容緩緩展開,人也在慢慢擴充套件,咔咔一陣骨骼微響,他整個人的身軀都舒展開來,頓時從剛才的弱不禁風的瘦鬼,變成了錦衣人的修長玉立身形。
他淡淡地看著已經著道的邰世濤和太史闌,從從容容,絲毫不著急去收取勝利果實。
急什麼呢,贏定了的。
太史闌和邰世濤再小心,看見只有一個孩子都會失去戒心。當然他們會審慎地不吃不用這裡的任何東西,但是很不幸,這裡的食物才是解藥,可是他們敢吃嗎?
弱不禁風的男主人是第二層麻痺藥,他為了維持縮骨,耗費了一半功力。
“父子圍坐讀書聲”是殺手鐧之一。他觀察過那個少年,這種面相的人,家世豪貴,卻不得親情,這孩子又眸正神清,非薄涼之人,很明顯會對幼時缺少親情照拂心有所憾,那麼這樣一副溫馨場景,一定能夠吸引他注意聆聽心生嚮往,心神一入音咒,便會被自然控制神智。
當然還有別的殺手鐧,比如烤火的柴禾是一種特殊的木,本身無毒,但那“孩子”玩的“火石”卻不是火石,只是一種帶毒的石頭,那種石頭相互擊打時冒出的煙,和那灶膛裡冒出的煙混合,便帶了毒,那毒細細密密滲入在空氣裡,再滲入到那些烤熟的食物中。
他的殺人手段,包括天時、地利、易容、縮骨、相術、毒術、音咒、控魂……以及心理戰術……集合了人間一切智慧大成。
普天之下,向來無人能逃脫他用了心的殺人計劃。昨夜之所以會輸,只不過因為他大意輕敵了而已。
當然,太史闌一介虛弱之身,能逼到他花費這麼多心思,動用這麼多珍藏,使用這許多手段,還難為他吃下那些難吃的粗劣的食物……已經很了不得。
其實他現在已經贏了,不過如果她依舊能逃脫……
他眼睛微微眯起。
……那叫天意,如果天意願意成全她,他會就此放手。
反正這靜海成敗,和他也無多大關係,他願意留個好玩的對手,有機會智慧碰撞不寂寞。
看她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