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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兄為友,我自無不信。”容楚將那“我妻”二字咬得清晰,笑得誠懇。
司空昱臉色複雜,又看了太史闌一眼,眼神似猶豫似不捨又似不安,最終一咬牙道:“暫且再留幾日。”
“多謝司空兄。”容楚優雅作揖。司空昱還了禮,快步而去,淡青錦袍在風中一揚,已經出了院子。
太史闌看見容楚盯著司空昱的步伐,若有所思。
“你什麼打算?”她問。
司空昱是不知道孩子即將要送走的訊息,這也是她同意給孩子做滿月的原因,靜海再多人惦記孩子也沒用,誰也想不到她會捨得把襁褓中的孩子送走。
“且看著罷。”容楚輕輕嘆息一聲。
當晚太史闌容楚宴請司空昱,在花園暖閣之中席開一桌,司空昱用銀壺攜了一壺酒來,說是他在臨近德音寺尋來的素酒。德音寺的素酒遠近聞名,太史闌也聽說過。司空昱看她一眼,道:“你不用饞了,沒你的份。”
容楚看他一眼,道:“司空兄這句話再正確不過。”
太史闌根本沒打算喝酒,只是想把壺取過來,親自給他們斟酒而已。司空昱這麼一說,她倒不好再伸手,只好一笑吃菜。
司空昱給自己先斟了一杯,正要給容楚斟,太史闌忽然道:“容楚你昨晚喝得有點多,今天就少喝些。”
司空昱手一停,看看容楚,容楚柔聲笑道:“昨晚只是小醉而已……”
司空昱忽然將壺收了回去,淡淡地道:“我看你們倆都不適合喝我的酒。”說完乾脆自斟自飲。
容楚看了太史闌一眼,太史闌垂下眼。
司空昱之後便很少說話,也不看他們,自顧自喝酒喝得飛快,太史闌知道德音寺的素酒號稱素酒,其實後勁極大,有“三步迎風倒”之稱,眼看司空昱手不停杯,忍不住按住了他,道:“這酒後勁大,行了。”
司空昱手指一停,眼光落在她按住他衣袖的手指上,忽然反手一抓。
他動作很快,可惜太史闌動作更快,手指一撤,兩人指尖一碰已錯過。
太史闌面無表情,回手夾菜,容楚低頭喝湯,好像什麼都沒看見。司空昱的手懸空微微一停,隨即有點自失地笑了下,又抓起了酒杯。
太史闌瞧著他已經有點喝多了,但此時也不好再勸,只好默默吃飯,心中想著等他喝完命人扛回去算了。
她不勸,司空昱倒不喝了,抓著酒杯問她:“你說這酒後勁大,是不是聽說它‘三步迎風倒’?”
太史闌淡淡看他一眼,“你自然是不倒的。”
“當然!要麼……咱們就試試?”司空昱站起身,身子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隨即站直,搖搖晃晃向暖閣外走去,大聲數:“一、二、三、四……”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晃,一邊晃一邊數,太史闌哭笑不得,趕緊和容楚追了出去,暖閣外是一條九曲石橋,連著花池,靜海四季如春,花池之中水波粼粼,太史闌怕他這樣醉後大步走掉進池子裡去,連忙喚道:“慢點……”忽聽司空昱大聲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天生如我誰能棄!廿載紅塵今如土,三千舊恨何方寄!”
聲音沉雄,憤懣滿胸。
託醉臨風詩一首,卻將舊恨化新愁。
太史闌怔住。
“噗通”一聲,七字步吟七字詩的司空詩人,終於最後一步走歪,掉進了花池。
他落水的一霎,一條白影橫空而來,卻是後一步出來的容楚,腳尖在橫欄上一點,掠到他身邊,伸手將司空昱拎起。
司空昱落水的時候太史闌正待呼喚不遠處的護衛,看容楚掠來救人稍稍放心。
忽然池中嘩啦一聲,水花濺起!
水花突生,一衝便有丈高,白色的水光夾雜著碧色的花葉蓬起,夜色裡晶光四濺。
晶光裡爆射出一條白虹,直射容楚前心——是劍光!
此時容楚身在半空,單手還要拎著司空昱,空門大開,無所躲避!
太史闌連呼喊都沒有,悶不作聲就衝了上去,身後卻有黑影捲來,一手將她拉開,另一手一甩,一道銀光如白蛇霍霍飛出。
此刻劍光將及容楚胸膛!
容楚袖子裡忽然飛出一抹白光。
“咔咔”連響,那白光擊上劍身,劍尖一歪,容楚藉著這撞擊之力向後一讓,將司空昱扔上岸,此時那銀光已經到達他腳下,卻是一條銀色鎖鏈。手持鎖鏈的周八向後一拉,容楚身子向池邊飛來。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