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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來聲音悽切,眼圈發紅,淚光閃閃,十分動情。
曹總督咬著牙,向前走了一步,終於停住,搖搖頭,又回到康王身前,蕭索地道:“殿下待我恩重,我不能忘恩負義,此時棄他而去。”
康王狂喜,一把拉住他袖子,感激涕零,“森吾,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你!”
太史闌冷哼一聲,“愚忠。”
她懶懶往椅子上一靠,乾脆閉上眼睛不理會了,愁什麼,有容楚在就行了。難得機會做蛀蟲,她一定要懶到底。
室內氣氛緊張,康王那邊紅著眼睛瞪著容楚,容楚卻還是不以為意模樣,修長的手指頂在下巴,忽然道:“好,射!”
聲音一落,呼嘯連響!
曹總督聽見這句,毫不猶豫反身撲向康王,想要抱住他用身體替他擋箭。
容楚卻在此時飛快大聲道:“曹兄,刺他肋下三分,那裡甲衣有縫!”
康王聽見這句,魂飛魄散,大喝“你這奸細”,狠狠一腳將曹總督蹬出五尺!
砰一聲曹總督滾出老遠,身後勁風襲來,風聲猛烈,他眼睛一閉,暗叫我命休矣。
臨死一霎又驚又悔又心涼。
忽然又一道風聲後發先至,隨即頭頂風聲飛快地掠過頭皮,噹一聲輕響,一柄短矛越過眾人頭頂,釘在牆上。矛上紅纓顫抖,落下簌簌灰塵。
一雙手伸過來,快速地拎起曹總督,腳尖一點,回到容楚身邊。驚魂未定的曹總督懵懵地抬起頭,才看見救他的是火虎,身前容楚的笑容憐憫又似有深意,“曹大人。忠誠是人人推舉的美德,愚忠可就不妙了。”
曹森吾再抬頭,看見對牆上矛尖顫動,短矛之下,是康王失措的臉,接觸到他怔怔的目光,康王有點狼狽地轉開了臉。
他臉色陰沉一聲不吭,知道又著了容楚的道。
太史闌唇角微微笑意,那是驕傲——容楚太瞭解康王的惜命自私,稍稍出手,便讓愚忠的曹某,看清了康王的真面目,順手便解決了這個難題。
果然曹森吾對康王仔細看了看,嘆了口氣,道:“殿下,剛才那一抱一踢,下官已經償還了您的恩惠。想來殿下也不需要下官再拼死相護,下官告辭。”說完對康王一躬,也不理會容楚太史闌,竟然就這麼轉身走了。
容楚不過笑笑,太史闌眼神倒挺欣賞——她欣賞有風骨有原則的人,不管是敵是友。
康王冷哼一聲,低聲道:“不識抬舉!”他身後一名護衛忽然低低道:“殿下,要走便趁此時,容楚不敢毫無緣由這樣亂箭射死您。只要衝到院子裡,隨便抓一個人做人質,咱們就可以離開!”
“我看他敢!”康王煩躁地跺跺腳,卻也知道留不得,“護住我,走!”
護衛們抽出隨身攜帶的摺疊盾牌,護在康王面前,一邊向外衝,一邊大喝:“康王殿下在此!你們當真要擋路?讓開!”
與此同時,容楚冷冷一喝:“射!”
弓弩齊射,利箭如雨,黑色的箭矢在廳堂中呼嘯衝撞,攜著冬日靜海的寒風。
一聲長嘯,康王身邊那兩個高大護衛,同時出手,揪住康王高高躍起,瞬間越過飛箭攢射範圍,落在了樑上。
箭哧哧而過,其餘護衛各出武器,將箭劈開,那些箭被劈開後,忽然都彈出爪鉤,鉤在了那些人衣服上,嗤啦之聲不絕,那些人的衣服都被撕裂,露出裡面薄薄甲衣金色的經緯。
此時正過午後,光線明亮,日光從院子射到廳內,照得那些人內裡衣服一片金光閃耀,院子裡眾人都覺刺眼,忍不住閉上眼睛。黃萬兩忽然大叫:“金絲筋!東堂金絲筋!”
大多數人茫然,不知道“金絲筋”為何物,但聽見“東堂”兩字,不禁都色變。
康王護衛,是東堂人?怎麼可能?
此時堂中弩箭飛射,眾人眼睜睜看見有些箭已經射到對方那金絲內衣上,但都在觸上的那一刻,詭異地一滑一扭,擦身而過。
黃萬兩佇立院中,冷然道:“金絲筋是東堂的一種奇異出產,十分珍貴,至今難以辨明這東西是石是藤還是金屬,能根據鍛造之法的不同,打造不同物體。軟武器、飾物,甚至衣甲。共同的特性是韌、滑、彈性極佳,刀劍不入。”
頓了頓,他又道:“這是東堂皇族豪門才能使用的東西,我還從未見過普通護衛能配備金絲筋甲……或者,這些本來就不是普通護衛?”
眾人默然,看向康王的眼神又變。
南齊皇族,身邊有東堂護衛,甚至是使用金絲筋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