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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狠狠罵了聲娘。
香香掃了我一眼,那一瞬間她怔住了,嘴唇翕動著欲言又止,就在眼中沁出淚水的霎那,她把頭低了下去。
香香,沒錯,你是香香。我有點言不由衷了。
是,我是劉香香,警官。她仍然低著頭,可我看到兩滴淚打在她的裘皮大衣上,那皮毛不沾水,極快地滑落了。
香香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猛然抬起頭來,我看到了會飛的眼淚。
她從衣兜裡掏出塊白色的手帕抹去臉上的淚,嘴角竟掛了一絲說不清什麼意味的笑意:
認識,你是鍾立秋,鍾警官。我還知道我是誰,我是劉香香,你是座上賓,我是階下囚。是這樣嗎秋子?
哦哦,香香,虧你還記得我是秋子。
呵呵,那怎麼會忘?我還記得我們一起捉迷藏的事呢,呵呵,還有……哈哈哈哈……我只是不知道你怎麼就做了警察,而我怎麼又成了你審訊的犯人,這真是,哈哈哈哈……她狂放地笑著,眼淚卻似堵不住的泉水向外汩汩流淌。
香香你……!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語調輕緩地說:香香你別這樣笑,你……笑得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
哦,那我對不起了警官。她看我一眼,又瞟了下我身邊的琳琳,你們問吧,我老實交代就是。
琳琳又在刷刷地寫字,我看到她寫的是: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對付不了她了。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你的失敗是因為你先天不足。
我突然間惱怒異常——或者叫做惱羞成怒更確切些,我一把抓過琳琳寫字的那張紙狠狠地攥成團兒,低著頭咬牙切齒地罵:混蛋!
琳琳憤憤地把頭扭向一邊,香香略帶驚訝地看著我,一雙美麗的眼睛。
我的手機又響起來,是老局長的聲音:立秋,一定要快,爭取下午下班前把她拘起來,案情重大,明白嗎?
我第一次對老局長大吼:不明白,我快不了!說完很響地把我那兩折的摩托羅拉手機扣上了。
鈴聲又響起來,我賭氣不接,可那鈴聲和我較上勁了,不屈不撓不緊不慢地響著。
我沒好氣地開啟電話說:還有什麼指示,請說!
衝誰發火呢老鍾?我是鍾奎。
哦哦,兒子。
()
恩。你咋那麼大火氣?氣大傷身是你說的不?告訴你,我和媽媽坐今晚的火車回去,後天早晨七點到站,有空去接一下哦,別和鬼迷心竅似的!
你……!還沒等我說完那邊電話就扣了,這個小混蛋!
我把電話拍在桌上,狠搓了幾下額頭,然後痴痴地望定香香說:
香香,讓我們敘敘舊好嗎?
11
我夢遊般站起身離開那張被稱為審訊臺的桌子朝香香踱去,江琳琳表情怪異地搬起我的椅子跟在我身後,這小姑娘的機靈勁我真沒得說。
我接過椅子放在香香身側和她的椅子呈90度角後坐下來。我想和她促膝長談,一點虛情假意都沒有,看著她那雙戴著錚亮手銬的纖細的手,我很有一種把它攥在手心裡的衝動,我甚至就要那麼做了,香香卻用它捂住自己的臉極壓抑地哭起來,哭得雙肩巨抖。
這種哭泣很有感染力,不僅我覺得鼻頭髮酸眼睛發潮,我看到江琳琳的眼圈也紅紅的。
等到她的哭聲漸漸低落,我說,香香,說說你這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吧。
香香淚眼婆挲地看著我,一聲不吭。我被她盯得喉頭髮緊,忙掏出棵煙點上。
香香說,秋子,我能給你唱首歌嗎?小聲唱。
哦?唱歌。我的耳邊立刻響起十多年前她那首蕩氣迴腸的《蘭花花》。
我幾乎沒用思索就說:唱吧香香。
她依舊望著我,沒有唱歌前的任何徵兆,只是嘴唇輕啟,宛如泉水般清澈的歌聲就流淌出來:
哦,童年,難忘的童年
你使我深深懷念
懷念媽媽推著小搖藍
懷念幼時戲耍的小夥伴
懷念風雨中老師為我打傘
春風輕輕吹過校園
啊,童年的幻想正在實現……
這歌聲對我的衝擊是穿透性的,它使我沿著時光隧道逆行,我的眼前一片奇幻的朦朧,瞬間便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個生存空間,比歌詞中表達的更豐富的童年場景雪片般向我撲來,我已忘卻了自己身處何處,只覺得雙頰冰涼,那是我的淚在流。
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