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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的哨兵即將換崗,接替的人已經來了。有個眼尖的忽然喊道:“匈奴人!”
身邊的人就齊刷刷望向他手指的方向。
視野前方的小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有人就拿起弩弓,準備射箭。箭頭“嗖”地一聲出去,沒射準。他懊惱地又準備被上一支,旁邊的人按著他的手說:“你聽,是不是在喊話呢?”
射箭的放下手中的傢伙,豎起耳朵,好像是聽到有人在飄飄悠悠地喊,喊什麼聽不清,但肯定是在喊。
他旁邊的人說:“也就幾個人,先走近了再說,不會有事的。我盯著,你去報告屯長。”
剛才箭矢過來的時候,差一點就傷了人。但緊接著就沒再射了,冒頓放了心。他讓喊羊最厲害的那個小個子過來,果然是對的。這傢伙的聲音可以飄得很遠很遠。
“你接著喊,一直喊,我讓你停你再停!”
那小個子就亮開嗓子開始喊,他喊的是他放羊的調調,只不過內容不是“回來、回來”,而是“別打、別打”。
視野前面的秦軍越來越清楚了。每人一身黑,穿著重甲,手中各執一把弩弓,作出要射的樣子。小個子的聲音就開始發虛。
“別怕,要射早射了,還等到現在。他們就是要嚇我們的。再接著喊!”
小個子只好接著喊,橫豎已經出來了,他死了單于應該不會虧待他的家人。
“這是在喊什麼?”屯長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仔細聽聽說:“他說別打、別打。”
“別打?他們這是有話要說?”屯長疑惑地問。
旁邊的人說:“我問問他。”他用簡單的匈奴話問:“做什麼的?站住了說話,不能靠前了!”
聽到他的話,來的幾個匈奴騎兵果然就站定了。雖然站定了,小個了還在喊“別打、別打!”
他旁邊的騎手做了個手勢,那亮亮的嗓子終於歇下了。
做手勢的人朗聲說:“我們是送信的,給蒙恬將軍傳個話,可以談判,談不攏再打。”
喊話的軍官疑惑地望望來人,他沒聽說過自己這方有和談意向,但以他這個級別也許無法知曉高層的意向呢?想到這兒,他說了聲:“你們別動,原地等著,我去報告一下。”說完,他對屯長說:“看著他們,是來送信兒的,他們想談判,被我們打慫了。”說完就走了。
訊息一級一級地傳到蒙恬大帳,蒙恬不動聲色地想了想。他本來要一股作氣地打下去,頭曼的中軍他還沒嚐到滋味呢,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認慫了。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接受了和談總覺得有點可惜,目前形勢向好,完全可以取得更大的戰果。但要是拒絕了,不但違背了皇上派扶蘇來的意思,還可能把自己陷進去。當然,封鎖個把訊息對他來說沒有難度,這軍中上下他是有絕對控制力的。他怕就怕時間拖得太長,後勤跟不上,軍士們出現消極情緒,而朝堂當中以李斯為首的夫子們又有話說。
想來想去,這一仗打得也夠漂亮了。他取得的成績已經可以讓蒙家上下榮耀許久,還是保險一些吧,父親總說穩妥穩妥,以他這些年到處征戰而能毫髮無損已經是上天照顧了,不能再輕易冒險。
把機會讓出一些給扶蘇,這是未來的接班人呢。
“好,你去回話,就說四天之後談判,談判地點就在他們所謂的頭曼城。”
當送信的軍士回營的時候,扶蘇、小寒還有張龍幾個正在聽二狗子他們說走訪老鄉的經歷。
二狗子說:“那個老人家說他聽說過有人挖窯的時候挖到過黑色的石頭,但具體在哪裡,他就說不清了。”
小山子說:“嗯,我到那個村子的時候,也有人這麼說。”
扶蘇問:“那村子叫什麼?”
二狗子說:“酸棗埔子。”
小寒重複了一遍:“酸棗埔子?”
二狗子肯定地點點頭:“嗯,據說他們附近那些歪歪斜斜的樹全是酸棗樹。”
小寒點了點頭,有了地點就好說。
正打算讓二狗子帶著去看看呢,門口的關西說:“有人找大公子。”
扶蘇就站起來,走到門外去,只見從遠處風塵僕僕地走過來幾個軍士,其中一個是經常跟在蒙恬身邊的親兵,扶蘇忙迎過去。
“怎麼樣?打得怎麼樣?”
那親兵連忙行了個禮,才說:“報告大公子,打得非常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