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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伸出他長滿老繭的手摸了摸病牛突出的脊骨,說:“從去年冬天一天比一天瘦,老是沒有精神;動不動就想趴著,吃草也不像剛來時那樣能吃。我孩子他娘以為它起了口瘡,熬了米湯給它喝,才勉強喝點。家裡人不捨得吃的豆子,給他煮得爛爛的,餵它。就這樣伺候著,比對我兒子小時候都盡心,結果你看,還是這樣,看看這毛皮,它沒光澤、沒彈性;毛總豎著;老要拱著背夾著尾巴;看見沒?脖子在顫抖,你摸摸,它耳朵和四肢發涼;到了最近這幾天;基本就不吃東西了,米湯也不喝了。一般的牛,嘴裡不停地嚼,它不動了,這幾天連鼻子上的溼氣都快沒了。而且,它還洩黑水,弄得滿院子腥臭。我孩子他娘是個乾淨人,要不是她打掃,你們今天都沒法進這個院子。
小寒一邊聽一邊摸那病牛耳朵,果然是涼森森的,看來它真的要嚥氣了。她抬起頭,看了看扶蘇。扶蘇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她有話說。走過來,蹲下,也摸了摸病牛不停顫抖的脖子。
小寒歪過頭,小聲說:“我們買下它吧!”
扶蘇一愣,又不解地看看小寒:“這是病牛,吃了要生病的。”
小寒拍拍他的手,又小聲說:“可能有牛黃了。”
扶蘇一怔,不說話了。這事兒誰拿得準?難道這牛的事兒你也懂?
旁邊那老莊卻是聽到了這兩人的低語,一瞬間他腦子“嗡”地一下,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漫天的星星,金的星,銀的星,全都一閃一閃的。
扶蘇站了起來,他知道小寒懂得多,但要是連這獸醫的行當都懂,他是不信的。但以他的瞭解,小寒又不是個冒失的人,她只是因為跟他關係近才經常說些過頭的說,跟別人還是很穩重、很講究的。這事兒就依了小寒吧,花這點錢他也花得起。
小寒也站了起來,對那還蹲在地上的老莊說:“老莊大哥,您也起來吧,咱商量個事兒。”
老莊從剛才的震動中省過神兒,站了起來。哎,腿都麻了!他等著這姑娘的話給他一家一個出路,他實在是扛不住了。
“老莊大哥,獸醫是怎麼說的?”
老莊說:“獸醫來過兩回,兩次說法都不同,第一次說牛沒病,第二回說是熱病,給吃了些清火的草藥,但都不見好。”
小寒想了想,她把握也不大,只是孩子看了探秘類的節目窮追不捨,她也才上心的。看眼前這頭牛的症狀倒是與專家講的那些很吻合。牛黃這東西她沒見過實物,只是在電視上見過,是從牛的膽囊或膽管部位生成的。長得大的牛黃甚至會從牛肚子裡掉出來,連膽囊都找不到了。
牛很貴的。她很久沒吃牛肉了,但她沒饞到想買一頭牛解饞的地步,那樣太奢侈,她也消費不起。但要是扶蘇掏錢請大夥兒吃,這就不能算經濟帳了。什麼是兄弟,肯和別人分享好東西才能算兄弟。只要這頭牛不是傳染病,她就敢買來吃。
再說了,這養牛的老莊這麼可憐還被裡典一頓數落,真是讓人不爽。如果真有牛黃,那就把他救了。說不定把縣裡和牛有關的官員都救了。
想到這兒,她說:“老莊大哥,咱商量一下。我們想把你這頭牛買了,殺了給兄弟們解解饞。但是呢,你這頭牛很瘦的,雖然它得的不是瘟疫,但確實是頭病牛。所以價錢方面請你行個方便。”
那老莊一聽有點急,這要萬一宰出塊牛黃,怎麼算?這姑娘可是要整牛一起買啊!
小寒瞭然一笑,打了讓他放心的個手勢:“老莊大哥,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們住在你家裡,怎麼能佔你的便宜?如果殺出牛黃來,牛黃歸你,牛肉我們白吃。如果殺不出牛黃,我們買你的牛肉吃,但價錢不能太高。一來它是病牛,二來我們是買整牛。”
那老莊聽了有些動心,今天這個方案真是救命的方案呀,不管怎麼說他不會白白地死一頭牛。如果真的等牛死透了再宰,死血放不出來,那價格可就真上不去了。而且等這夥人明天早上走了,再宰牛,這裡有幾個人吃得起牛肉,那大熱的天,還不得放臭了?他把目光投向裡典,而不是孩子他娘,只要他說的,老婆沒有不同意地。裡典就不同了,有他在場,不徵詢他的意見,那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想到這兒,老莊向裡典靠過去,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那裡典聽了也是兩眼放光,如果真有牛黃,那這些買牛的人相當於把他也救了。要是沒有牛黃呢,他的結果也不會更壞了。只是好處要是都讓老莊拿了,讓人心裡略有些不平衡。但這節骨眼兒上要是不促成這樁買賣,好像也是不識眼色。咸陽來的貴人,他敢得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