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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之內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每天繃著繃著,他怕哪天父親這根弦就繃斷了。說心裡話,他對父親是崇拜和愛戴的,當然也是懼怕的。
他扭轉話題:“和我聊聊你家那個女奴。”
李由給他一個白眼,小寒當然是家裡的家奴,但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就這麼刺耳難聽。
“怎麼了?”扶蘇不明白李由這一臉不樂意的表情所為何來。
李由撥了根草棍,把草根咬在嘴裡,吸了一下苦苦的汁水,說:“她在我家,其實我們不把她當奴隸看的,父親就把她當個幫忙的。她有時候幫父親抄點文書。不是我說大話,我家小寒的字比你的字漂亮,當然,也比我的字漂亮。父親說,她會的很多東西,一般人都不會。所以,你說女奴女奴的,我聽不順耳。”
扶蘇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副迴護的表情,說:“我見過她畫畫兒,不過怎麼有才華,不都在你家做家奴嗎?你們當主子的善待她,是你們的仁慈,她當下人的要是不分尊卑那就是不守本分。”
李由沒說話,還是咀嚼那草根。
小寒有不分尊卑嗎?
禮數這些小寒還是講究的,但那神態、做事又分明是不屈於任何人之下的。而自己到現在也並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反而能和她走得近了。
想到小寒那溫柔一笑,心就軟了。
“哎,你有問題!”扶蘇推了他一把,用了些力氣。
“啊?”李由一愣,忙辯白說:“我有什麼問題?”
“你和她,在一個院子裡……”扶蘇一臉八卦。
李由白他一眼,他們是在一個院子裡,可是……,可惜他要走了。
“說說看,你們……”扶蘇不依不饒。
李由把草根吐掉,瞪他一眼,乾脆說:“我吃過她做的餃子,聽過她唱歌,我給她造了個雞窩,她給我兒子講故事。她還給我做煎餅,放兩顆蛋,她說,你是男人,多吃點。”
一口氣說完,他才發覺這些點點滴滴都已經藏到心裡去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父親的書房裡,還是在這河邊,她的歌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對了,那首歌叫《鴿子》。
扶蘇看著他一臉的溫柔,頓了頓,聲音不禁低了下去:“你真的有問題了!”
他心裡不禁有些難受,他們之間已經有這麼多故事了。而他,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看過她在街上揚著馬鞭懲治刁民。他去陶器店裡找過,她沒在,本來以為有很多時間的,沒想到,李由回來休假,事情就變了。
兩個人就都沉默下去,只有河水嘩嘩地流。
天色暗下來了,李由嘆了口氣,站起來,拍拍扶蘇的肩,說:“我們走吧。”
扶蘇站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兩匹馬兒跑過來,都甩著尾巴。
李由長出了一口氣,對扶蘇說:“我要走了,我沒時間和小寒在一起。我剛剛還想過,帶著她走,她也沒法反抗我。但我只是想一想,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她來咸陽是尋親,尋到尋不到是她的事,我不能做讓她難過的事。”
扶蘇只是聽,不說話。他知道,李由這真的是陷進去了,才會說出“不做讓她難過的事”這種話。
又是一個苦笑,李由說:“她一個人在咸陽,你看她不停地折騰,又是幫我父親抄文書,又是到陶器店裡做學徒,回家還琢磨顏料、還養了一群小雞,她就是不想讓自己閒著。父親說,她要是閒下來恐怕要瘋。她每天早上到這河邊溜馬,認真鍛鍊身體,大聲唱歌,讓自己高興。努力賺錢,讓自己吃得很好。你看她那麼年輕漂亮,卻沒有幾件好衣服,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打扮好了吸引男人的目光上,她只想有個好身體,健健康康地回家。所以,她夠苦了,如果你喜歡她,就真心待她,別輕慢了她,也別折辱了她。”
扶蘇點頭,想了想說:“那,我們幫她回家,然後去她家裡求親?”說完,忽然覺得此話不妥,幫她回家可以是“我們”,求親這事不能是“我們”。
李由白了他一眼,男人有時候也很白痴的。
“她想不起來家在哪兒。據說是讓驢踢了,就有些想不起來的東西。對了,她跟人說過家住北京,但沒有人知道怎麼找到北京。後來她自己也不提了,想來是不敢抱希望了。我跟你說不要折辱了她是認真的,她的家世肯定很好,只看她的氣度就知道了,只不過時運不濟,才讓父親弄到我家成了家奴,而父親原本把她弄來,也有照顧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扶蘇認真地點點頭。
看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