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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坎兒,等著扶蘇把他的衣服拿來。
可是脫下來才意識到木木為什麼躲了出去,儘管她裡面穿得很嚴實,但在他們看來,還是女人脫衣服。這些細節,寒洲還是沒有全部記住。但脫也脫了,就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這種時刻,稍有扭捏,就會惹人遐想。
扶蘇拿了自己的衣服出來,舊的,但也質地優良,花紋華美。寒洲大大方方地接過來,披著試了一下,懊惱地苦笑,這都要著地了。扶蘇也不知怎麼辦,他說:“要不剪一截?”寒洲搖頭,把衣服脫了,反穿著,下面住上抽了一些,在腰上紮了根帶子,就當廚房的圍裙穿了。
她這個怪怪的樣子讓扶蘇很幸福,就覺得那衣服包著她的小身子,像是自己把她抱在懷裡一樣。他從架子上抽了一卷竹簡,他得讓自己乾點事情,這麼傻傻地看下去,他還得像上午那樣出醜。
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想看小寒工作。
她把幾個小碗一字兒排開,小碗外面都寫了符號,然後開始配製顏料,他看了會兒,看明白了,這應該是不同程度的黑色。
小寒挑了一枝筆,醮了點墨汁,在木板上試了試,然後抬頭看看牆面。她咬了咬嘴唇,看來是在下決心。房間裡過於安靜,扶蘇可以聽到小寒長噓了一聲,然後果斷落筆。但那落筆處卻不是如他所想,是從邊角開始畫,而是在牆壁的三分之一處。
認真的女子如此動人。
他看到她的髮絲有些亂了,但她並不覺得,眼睛裡只有那些碗盤和牆面。
一會兒,木木在窗外探了探頭,舉著托盤,意思是要不要喝茶。這安靜的氛圍,連屋子外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扶蘇輕咳一聲:“要不要歇歇,喝點茶?”
寒洲停下筆,看了看他,這人怎麼還在呢?
“公子要是有公事,就請自便。有什麼事,我會叫木木幫忙。”
扶蘇無奈地搖頭,只好說:“家裡畫畫的事情也很重要,我也是要看著的。”
“哦,那好吧。”她把筆放下,走到屋外,木木把茶端過來,寒洲接了,邊喝茶邊從窗戶外面往屋子裡瞧,退了幾步,又走近,來回幾下,心中有了回數。
“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隔著窗戶,扶蘇問。
寒洲看看天色,是該吃飯了。
她解開腰間的帶子,想把這件臨時的工作服脫下來,卻又想起不能當著男人面兒脫衣服,就又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我會過來,公子若是有事,就去做事。家裡留人就好。”
扶蘇一滯,他本來是想留小寒在這裡吃飯的,沒想到話頭被她先搶了。這麼早,他怎麼可能放她走?
“姑娘回到家已經不早了,再做飯,豈不要暈倒在灶臺上?”
寒洲一窘,看來很多人都記住她的毛病了!
“留下來吃頓便飯吧,嚐嚐我家廚子的手藝。而且我還有話要跟姑娘講呢!”
說完這話,衝木木一努嘴,讓他見機行事去吧。
寒洲想想,說得在理,吃就吃一頓吧,這是跟皇子一起吃飯,機會不多啊!
他們進去了。剩下木木鬱悶了。
今天上午他就好一頓採買,大公子說,只等著小寒姑娘來了。據說小寒姑娘廚藝不錯,想來公子是想讓小寒做飯給他吃,可為什麼最後變成這樣?這是心疼小寒姑娘畫畫兒太累呢?還是火候沒到不好撒嬌提要求呢?
咦——,想到公子撒嬌,木木不由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想歸想,做還得做。不管怎麼說,晚上喝粥總是沒錯的。水燒開了,米下了鍋,剩下的這堆生東西怎麼辦呢?雖說這些年來跟著公子好東西見了不少,可是怎麼能做得好吃呢?
不管了,先應付過去再說。
這點時間騎馬出去買只烤兔總是可以的。剩下的再說吧!
一會兒功夫,飯端上來了。人在書房,就在書房吃吧。
一鍋米粥煮不錯,米粒晶瑩飽滿,一看就是好米。烤兔顏色不錯,就是切得有些不講究。還有小鹹菜一碟兒和煮雞蛋幾個,另外還有兩個燒餅。
扶蘇一看,除了粥是做的,剩下的都是街上買來的。心中不禁有些懊惱。本來是想讓小寒給他做了吃的,可是到了飯點兒卻說不出來。他們之間還是沒到火候,也不知道李由那個武夫怎麼做到的?
“這兔肉還是做得不錯的,隨便嚐嚐。”扶蘇說。
“兔肉?”寒洲看了看,卻拿起顆雞蛋一點點地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