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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越辯越明,果然不假。
之前,他們太希望得到一個結果了——一個簽字,一個我自認為有罪的簽字。
現在,或許他們已經說服不了自己再去得到那個簽字了。
我相信他們還有良心,還有職業道德,還有尊重事實或者基本事實的一點人而為人的自我需求。
不如說他們還是正義的,因為正義的力量在於敢於還原事實,是他們在誘導事實浮出水面。
他們制止了自己再提問那些遠離事實的無聊的問題,他們制止了繼續提問那些假想我有罪我一定有罪的問題……
好在傳訊室裡沒有老虎凳、鐵鏈、棍棒之類的刑具,畢竟是人民的監獄,不像渣滓洞、白公館,歌樂山,殺人的意志可以自由地轉換成為殺人的行為。
兩名辦案人員收起卷宗,不作任何的語言交流,轉身走了。
我感覺他們的默契程度高達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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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餐館老闆
我穿著黃馬褂勝利凱旋迴到監舍的時候,竟然看到阿強旁邊坐了一個人,兩個人好似老朋友,在暢談什麼,隨著彼此身體的俯拾,能猜想是在說一些動人的故事。
這使我一下子犯了難。因為我是一直挨著安徽老人坐的,而現在安徽老人竟然已經毫無顧忌地坐在阿強身邊,如果我此時坐在安徽老人身邊,離阿強那麼近的話,立場會不會出問題。
難道阿強已不再是本監舍的公敵,已經不是本監舍專政的物件了?我出去才不到一個小時啊,正是天上一天,人間已是一年。
阿強的手銬和腳鐐還在,應該是沒脫離牢臼。
我顧左右而言他,選一個離安徽老人兩米遠的空檔坐下來,有點猶抱琵琶鬥遮面。
原來阿強在對安徽老人談如何殺了人。
大意是阿強全家在羅湖區某街開了家小餐館,每年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要交保護費兩千,今年因為在老家株洲起了房子,還背了債,保護費的事情一直擱淺著。
一月前的一天,一幫人先是點了一通菜,喝了一通酒,喝著喝著,就在菜裡抓出來一隻蒼蠅,問題上升為不是簡單地酒錢付不付的問題,而是食物中毒連帶醫療賠償的問題……
就這樣,阿強用菜刀結果了領頭潑皮的性命。
聽完阿強的故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緊挨在安徽老人的身邊了,另有六七個被故事吸引的獄友也已經圍坐在阿強的身邊。
真有點像武松怒殺西門慶,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林沖槍挑陸虞侯……
我相信阿強講的故事不假,我曾經在深圳東門的天橋上了解到,一個在天橋上擺攤的老婦人,賣些零碎擺件的,每年也要繳五百元的保護費。至於保護什麼就不知道了,繳給誰更是無從問起。
“痛快!痛快!痛快!”
“殺得好,殺得好,殺得好啊!”
“這幫寄生蟲、無賴、潑皮、流氓,早就該殺絕了!”
……
“沒有這麼簡單的,這幫人為非作歹,敲詐勒索,無法無天,而且歷時那麼多年,肯定是有保護傘的。”有人待大家稍稍平靜,作出冷靜的分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徽老人。
“是的,他們是一定要我死的,否則以後反抗的人就更多了,他們就收不到保護費了。”是阿強悲觀的聲音。
“他們會以死者家屬的身份出面,要求殺人償命的”有人也同樣不無擔心地附和道。
阿強跟附和的人似乎都鐵定正不勝邪,拘囿於簡單的殺人償命的理論。
那些敲詐勒索的歹徒本身是不應該動用阿強的菜刀的,維護地方平安理當不是一家菜館老闆的職責。一個橫行數年的團伙,沒有被發現,沒有被剷除也決不是偶然的。到頭來,總會有一個“阿強”似的人物會出現。
阿強在無可奈何的狀態下動用了他的菜刀,原本只是餐館的工具,迫不得已轉化為屠刀和兇器,死於菜刀下的潑皮,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反抗者出現,否則會派個武藝高強的,臨陣不亂的。
可是,說實在,敲詐勒索的群徒,實在也派不出藝高膽大的好手,因為這幫人遊手好閒慣了,耍賴和恫嚇是他們唯一的本事和伎倆,碰到拿刀的,他們就黔驢技窮了。
阿強本來可以繼續享受做小老闆的滋味的,但現在必須要面對的是關於殺人的罪行,奔赴的是地獄的門檻。
而運用法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