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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找到了拿城門鑰匙的軍官,當學生開啟城門鐵鎖時,許多士兵還幫著搬開頂門的千斤閘(大木槓),奮力推開城門。從西安到十里鋪這一段路,遊行隊伍遇上了蔣介石下令調來的東北軍騎兵,企圖驅散隊伍。
走在遊行隊伍前面的東北大學和東望小學的學生大都是東北淪陷後遷來的,他們連哭帶喊:“你們還是不是中國人?還有沒有中國人的良心?”“你們不要東北的家鄉,東北的父老鄉親了嗎?”感動得很多東北軍官兵也流了淚,許多士兵勒住馬韁往後退去,有的乾脆轉過馬頭放遊行隊伍過去。
另一件感人的事情是在遊行結束以後,隊伍返回時。
那時天已黃昏,北風凜冽,寒氣逼人。由於同學們奔波呼號了整整一天,又幾乎粒米未進。雖然情緒仍很高昂,但年小體弱的學生已經精疲力盡,支援不住了。大家互相攙扶著走,有時走幾步就倒在路旁歇息,有的很難走動。正在同學們焦急的時候,忽然大家眼前一亮,都高興地喊叫起來,原來幾十位人力車工人拉著蒸饃、燒餅和開水給同學們送來了。同時,幾位東北軍士兵冒著風險,自動開來了幾輛運送彈藥的卡車來接同學們,並幫著把幼小體弱的同學扶上汽車和人力車。這一切,給遊行隊伍帶來了莫大的鼓舞,大家一鼓作氣趕回城內,沿途還不時用嘶啞的嗓子唱救亡歌曲,整個活動,沒有一個同學掉隊。事後,我們才知道,饅頭燒餅是一些愛國的中小學教職員、新聞界人士和愛國市民捐贈的。……②
曾參加過這次遊行的老同志談,這天因為去臨潼請願的學生回來得晚,看看天快黑了,都還沒有回來,西安居民家家戶戶都掛起了門燈,以迎接愛國青年的歸來……
人民群眾的熱情關懷與支援,廣大青年學生的愛國熱情,感染了東北軍、西北軍的官兵,對張學良將軍也是一個很大的激勵,後來在一次民眾大會上,他坦率地說:“在‘一二·九’那天,我曾向參加請願的同學講,關於抗日問題,一星期以內有事實答覆。想諸位還記得,那天的事情,真是給我一個絕大的刺激。……”③
張學良是講信義的,也是正大光明的,他不同意或者辦不到的事,他都把話說到明處,但他答應了的,就決不食言,回去後他便立即向蔣介石作了諍諫,可是卻受到蔣的申斥:“你到底是代表學生還是代表我?你是站在學生的立場還是站在國家大員的立場?”指責他不該為學生辯護。
“不,不是這樣的。”張學良儘量心平氣和地說:“我沒有為他們辯護。據我瞭解,他們只是要求政府抗日,並無惡意。我曾親自到現場檢視了,他們不是搗亂,都是純潔的愛國青年。”
“什麼?愛國青年?”蔣介石冷笑道,“我看結論還是不要下得太早吧,愛國不愛國,不是光看唱高調,而是看行動。當學生的,不好好讀書,動不動就干預國事、示威遊行,有的還破壞交通,衝擊政府,甚至聚眾毆打政府官員,試問,這是什麼愛國行動?唵?!”
“不過,這次示威遊行,秩序還好……”
“不,不!這個我不管。今後不許再胡鬧,今後不管在哪裡,凡發現有搞示威遊行而又不聽勸阻的,就堅決鎮壓,就用機關槍掃射!”
蔣介石如此敵視愛國青年,在抗日問題上如此固執己見,張學良還能再說什麼呢!
但蔣介石並不就此善罷甘休,他認為張、楊已不可相信,遂於當日給邵力子寫了一封密信,企圖為撤換張、楊造輿論,以期使這一計劃迅速實現。
蔣介石用毛筆在紅格的十行紙上向邵力子作了如下的秘密指示:
力子主席勳鑑:
可密囑駐陝大公報記者發表以下訊息:蔣鼎文、衛立煌先後皆到西安。聞蔣委員長已派蔣鼎文為西北‘剿匪’軍前敵總司令,衛立煌為晉、陝、綏、寧四省邊區總指揮。陳誠亦來陝謁蔣,聞將以軍政部次長名義指揮綏東中央軍各部隊雲。但此訊息不必交中央社及其它記者,西安各報亦不必發表為要。
中正十二月九日
所有這一切,迫使張學良不能不認為在抗日問題上,他與蔣介石不但完全沒有共同的語言,而且顯然已經發展到非攤牌不可的地步了!所以,自此以後,張學良和楊虎城都在秘密地調兵遣將,積極進行兵諫的準備工作。
就正在這個當兒,因為誤會曾發生過一場虛驚,如果不是楊虎城沉著冷靜,以“軍事演習”為名巧妙地掩飾過去,還會鬧出大亂子呢!
原來,12月9日晚,張學良和楊虎城在西安著名的易俗社請隨蔣來陝的國民黨軍政大員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