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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為皇者師。
齊無惑說出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走入了紅塵之中,漸行漸遠去,唯獨那算命先生呢喃幾句,而後一下往後坐在了那木樁上面,只覺得這六個字實在是咀嚼不盡的舒朗,想要罵一句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卻又似乎能看出那少年揹負著的極為沉重的東西。
在這樣的重壓之下,這六個字便自有一股少年的意氣。
連這灰衣的先生都忍不住慨嘆著,道:
“合該喝酒!”
“少年時意氣,最是下酒之物啊。”
“老朽腐敗,蠅營狗苟,則是世上最倒胃口之物。”
算命先生搖頭慨嘆:“只是這事情可不是你說一句話就可以做到的,這事情可多的很,也難得很,倒是要看看你打算怎麼做。”
“可不要放了個空話。”
他伸出手從袖袍裡面掏啊掏,掏出了些地瓜蒸熟曬乾後的地瓜幹。
放到嘴裡面一邊咬著,一邊回憶起少年身上,元氣和元精相合的一幕,哪怕是他,仍舊還是禁不住連連地讚歎道:“先天化生而成萬物,萬物想要修行逆轉這一幕,大多都是服丹吞餌,能走地脈修行者已是上乘,更不必說如先前這小牛鼻子做到的事情了啊。”
“無極而為太上者也。”
“即便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就算是那些太上門人,從三才全走到先天一炁,雖然說不靠外物,但是也是需要盡心凝神,以神引導而突破的,這就是落了【有為之法】的下乘,如這樣心念動處,氣與精合,可是從未有過啊,嘖嘖,稀奇,稀奇,真是稀奇。”
復又自語道:“聽聞那玄都大法師,似是最初媧皇捏造的人,算是大半個先天生靈,再加上太上點化,一出世三才就已齊聚,其餘諸弟子,也都是存神而成就先天一炁,只是後來,各自走的道路方向不同。”
“這樣看來,這小傢伙,豈不是自古以來,唯一一個在這一步境界幾可與太上相比的了?”
“這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太上真傳了……”
“小牛鼻子,厲害啊!”
“下次有機會見面,老子合該請你喝酒,哈哈……老子?嗯,【老子】?”
他忽而疑惑了下。
自己也不知道,素來說話還算是注意的自己,為什麼會忽而本能地說出了【老子】這個名號。
而後他察覺到了那拼了全力示警的自我性靈。
“嗯?小傢伙是太清真傳……”
“太上?”
“太上!!!”
身穿灰衣的算命先生本來想到高興的地方,拍掌而高呼,忽而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話就像是突然被繩子卡住了一樣,卡在了脖子裡面,呢喃幾聲,眼睛發直,嘴巴里面的地瓜幹都變得不香甜了起來。
非但是不香甜,簡直像是刀子一樣拉嗓子。
而後滿頭冷汗。
嗯?噫?!!!
他是太上一脈,他的老師可未必是太上啊,是吧?
我好像說過老牛鼻子什麼的?
嗯?啊,啊哈哈哈,那是我嗎?是我?我說的?啊哈哈哈哈,不能,不能……
撲通!!!
算命先生站起身來,然後膝蓋一軟直接朝著東邊跪下。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和尚揹著採摘來的藥草從這裡路過的時候,瞅著這算命先生捧著三炷香在那兒跪著,眉頭都揚起來,疑惑道:“伱在做什麼?”
“佛門沒有跪香的傳統。”
“跪?呵呵,愚鈍,你哪隻眼睛見到我跪了?!”
“禿瓢,睜開眼看看!”
“我這是舒展腰骨!”
“我只是最近吃豆腐多了些,和小姑娘們玩耍得愉快了些,膝蓋彎發軟,所以這樣舒服一些!”
“懂不懂啊你!”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啊禿瓢!”
算命先生嘴硬冷笑。
順便跪得筆直筆直的,脊背挺得和槍桿子似的。
大和尚搖了搖頭,淡淡道:“你雖然沒有什麼佛法修為,但是貧僧忽然覺得你可以燒出舍利子。”
“嘴夠硬。”
“自古以來唯一一對嘴燒出來的舍利。”
算命先生大怒。
卻始終保持跪香姿態動也不動。
跪完了三炷香,天色都黑了,卻是滿臉愁苦,嗚呼哀哉之色。
苦也,苦也,這可怎麼辦?
真真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