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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眼前一花,險些墜馬,下意識地抬手捂著頭,已經是被打得鮮血淋漓,卻猶自不敢有絲毫的怨氣,只是恭敬地低著頭,任由鮮血從五指指縫之中流淌滴落下來。
青年淡淡道:“拿東西就要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何況是這樣的寶物。”
“真當也是那些賤民了?”
“可以隨意地去處理?”
“是,是……”
陰柔青年淡淡道:“這些人還有用處,太子殿下往後還需要他們的名望,現在四皇子和世家的關係極好,又有文名;七皇子則是和武勳之家的二代們最是要好,太子需得要籠絡這些在野的名士,才能真正徹底地壓下這兩位。”
“平日裡面殺些賤民也就罷了,低到泥土裡豬狗一般的人物。”
“死了也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把手伸到了這些人身上。”
“是想要給殿下添麻煩嗎?”
幾名勇武的騎者神色都微微變化,那陰柔青年淡淡道:“既然是殿下的屬下,就要懂得怎麼樣為殿下分憂,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這些不能碰的人什麼時候可以碰。”
“外人總說咱們是狗。”
“可是當狗,那也是一門大的學問。”
“天朝貴胄的狗,總比地裡面刨食的百姓好過得多。”
眾人稱是,復又有人大笑道:“他們想要當狗,還沒有這個資格呢。”
手持著戰刀敲打在了戰馬的馬具上,高聲笑著唱誦道:
“是為人,尚要三更起,五更眠,寒來暑往無停歇。”
“子子孫孫不出頭。”
“不出頭!”
“若為狗,乃可衣綾羅,穿綢緞,日上三竿猶自眠。”
“日日夜夜做新郎。”
“孰願為人?”
“不如做‘狗’!”
“不如做狗!”
眾人都放聲大笑起來,這些都是太子親兵,他年的天子親衛,自嘲為狗,實則不過只是嘲弄那些無知百姓罷了,哪怕是世家權貴都要畏懼他們三分,便說這一次外出處理當年聖人手尾時,當年那錦州殘兵之中,有一名老卒女兒甚是貌美。
且極剛強,眾人垂涎凌辱,那老卒怒髮衝冠抽出了當年的玄劍殺出來。
氣勢倒是極強。
將眾人嚇了一跳。
可畢竟這老卒當年已有過一場好廝殺,為了護持一個村子,以一騎敵數十妖族圍攻之下,重甲都被撕裂,變得既殘且老,骸骨都被妖氣入侵了,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嘿嘿,也就被幾招砍斷了腿骨,刺穿了關節,卻又不死。
才能在他面前好生好生玩弄了下他那貌美的女兒。
只可惜那女子果然是剛強,選擇咬舌自盡,沒有玩得爽快起來。
不過也有個混不吝不講究的,直接趁熱來了一次。
那老卒目觀此景,悲憤欲絕,大喊公道何在,欲要拔劍死戰,終被刺死。
不中用的老東西。
公道自在我們這裡啊。
那把號稱是以寒鐵打造的玄劍,早就鏽了啊,啊哈哈哈。
聽得後面的大笑談論聲音。
陰柔青年垂眸,對於自己麾下之人是什麼成色都極了解,都是些死一萬遍都不值得可惜的東西罷了,可是這樣的東西才好用,真有哪些有道德底線的,反而做不得這帝皇家的手中刀子。
必須夠髒夠渾濁,皇帝才會相信他們。
他們才能活。
他們這一幫人已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也足夠地髒,所以周奴暢反而不擔心了——太子需要掌中刀,皇帝也會需要刀子去做些髒事情。
只要這樣的需求還在,他們就是安穩的。
哪裡有皇帝是不做髒事的呢?
皇帝只是不能髒了手而已,這樣就需要他們這幫人了。
用著順手也舒心。
在太子倒臺之前,是不必擔心被清算的,可一旦太子大勢將去,他們就是太子最大的汙點,到時候不單單敵人會攻訐他們,太子也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們斬殺除去,以最大可能地保全自身。
所以,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所以他必須弄髒手,且讓自己不容於百官世家,也不容於民眾,成了個孤臣。
皇帝曾經見過周奴暢。
事後對太子說。
是把好刀子啊。
不是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