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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鬼?!”
慄躍鱗面色微滯,世間有各類的買賣,但是卻從沒有聽過有人賣鬼的,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疑惑,連忙催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快說來。”
慄一先喝了口茶,略作回憶,這才慢慢講述起來。
……………………
那是一個夜路了,我本來在京城的附近做買賣。
我精打細算,總覺得就算是不賺多少,至少攀附了那些大人物,總不至於血本無歸的。
可惜啊,我還是賠了。
我太蠢了,太蠢了啊。
皇朝裡面的那些大人物,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但是下起手來,比起誰都要黑,比起誰都要狠辣的,抽乾骨髓,扒光血肉,一點老本兒都沒能留下來啊。
賠錢啦,沒有臉回老家。
我就只好在外面轉悠著,想啊想,看著能不能找到個翻本的法子,可是還是想不到,想著回家吧,但是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老家,心裡面又實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走來走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城外三里道的老槐樹下面。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鬼的。
當時它忽然出現。
我壯著膽子問它它是誰。
他說:“我即鬼也!”
然後問我:“卿復誰?”
我當時候窮得要死,但是還是怕死,說人免不了一死,一咬牙道:“我亦鬼也!”
鬼疑惑不已,繞著我走了半晌,道:
“那你要去哪裡?”
我回答他說:“我要去宛城大市。”
那鬼大喜道:“我也要去宛城大市!”
我一下就渾身手腳冰涼,知道這大市可能不是一回事,可是話已出口,也沒有辦法再吞回去。
所以,那鬼跟上我了。
我迫不得已,只好和他一起走。
一隻鬼在後面,我渾身的手腳都僵硬了,那鬼倒是輕鬆自在,道:“這樣走太慢了,也太累了,不如我們互相揹著彼此,怎麼樣?”
那鬼瞪著我看,一雙眼睛,綠油油的,我不敢拒絕,怕被他看出什麼來。
只要咬著牙答應。
那隻鬼先是揹著我,一口氣走了十里地。
然後問道:“卿怎麼如此之重,非鬼耶?”
那鬼說著話的時候,眼珠子發綠,嘴角里面伸出獠牙,流出口水來。
我當時心臟都要停跳了,只好強行道:
“我剛死,所以比較重而已,不要多想。”
而後換我揹著他,鬼輕飄飄的,所以我能腳步加快,這樣彼此互換著揹著走足足有三回,我心裡面的恐懼稍微少了點,想了想這樣時間長了肯定露餡,難免被鬼所食,所以騙他道:
“我才剛死,剛做鬼,做鬼有什麼禁忌嗎?”
鬼回答道:“唯不喜舌尖血。”
接著往前走的時候,遇到了一條河流,鬼過去的時候,幾乎是飄著過去,沒有半點聲音,我過去的時候聲音很大。
那隻鬼又開始懷疑我。
這一次他的眼底冒著紅色的光,嘴角的口水已經流淌下來了,就連手指頭都伸出黑色的指甲,彎鉤一樣,手指變成了慘綠:
“何以作聲,如此之大?!”
我心臟都要跳出來,但是他似乎沒有察覺。
只好強撐著麵皮道:
“我才剛剛死了啊,新死成鬼,不習慣用當鬼的法子過河,勿怪勿怪。”
那鬼上上下下盯著我,沒有做聲。
我覺得,他不是認不出來,而是把我當成了牲畜坐騎,是打算要到了鬼市上面,才把我賣了,挖開心肝,抽筋拔髓……
他果然沒有去常規的大市,而是到了宛城外面的大槐樹下面,敲門三下,大喊好幾聲開門,然後前面出來了路,我一狠心,趁著彼此互換著揹著的機會,一下扛起來他。
快速往裡面跑,大喊道:“賣鬼,賣鬼!”
那鬼沒有想到——
人窮了,鬼都會賣。
那鬼在我的身上大喊,要爬下來的時候,施展了變化之術,變成了一隻羊,一下掙脫開,我咬破了舌頭,舌尖血噴在他的身上,他就不能夠再變化。
可我擔心時間長了,他會變回來,所以就把他賣給了一個老道士,那個老道士用一根鑲嵌玉石的繩子牽著羊,把它拉走了。
給了我一個包裹,我心臟跳得厲害,跑回了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