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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羅!胡雪巖說這段話的用意,一則是為王有齡和楊用之『撇清』,再則也是向眼前一見成為知交的朋友表明,他不會做出什麼半吊子的事來。
鬱四懂得這意思,所以雖未開口,卻是不斷點頭。
『 「錢莊代理公庫的好處,無非拿公款來排程,不過這又不比大戶的存款,擺著不動,儘可以放出去吃利息。公款只有短期調動。倘或一時無法運用,那就變成白當差了。』
『嗯,嗯!』鬱四說道,『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請再說下去。』
『我的意思是想在這裡買絲,如果行情俏,一轉手有頂「帽子,好搶。
不過現在看起來不行了,而且既然跟你聯手,我的做法要改一改,怎麼改?
要請教你。『
『老實說,我也有家錢莊,我是三股東之一,叫我兄弟出面。本地府、縣兩庫,我如果想代理,早就代理了,就怕外頭說閒話。所以我這家錢莊,現在也不能跟你做聯號,公款匯劃,我決不能沾手。我在想,你何不在湖州設阜康分號?』
這原是胡雪巖換希望,但此時腳跟未穩,還談不到,因而躊躇著不知如何作答?
『你是怕人地生疏?』鬱四轉過臉來,看著他問。
由這個動作,見得他很認真。胡雪巖心想,錢莊設分號不是一件說開張就開張,象擺個菜攤那麼容易的事,既然鬱四也是內行,其間的難處,他當然想過,倒要先聽聽他的再說。
『地是生疏,人倒不然,別的不說,光說有你鬱四哥,我還怕什麼?現在我跟鬱四哥還是同行,我要請教,阜康這個分號,應該如何開法?』
『你這個分號與眾不同。只為兩年事,第一件代理公庫,第二件是為了買絲方便,所以樣子雖要擺得夠氣派,人倒用得不必多,你自己有人最好,不然我替你找。這是第一件。』
『弟二件呢?』
『第二件當然是本錢。』鬱四說,『你這個分號本錢要大,一萬、兩萬說要就要。但不做長期放款,總不能備足了頭寸空等,所以我替你想,你索性不必再從杭州調頭寸過來了,除掉府、縣公款,另外要多少,由我那裡撥。』
這是太好了!胡雪巖大喜∶『承鬱四哥幫忙,還有什麼話說?我照同行的拆息照算。』
『不,你不能照同行拆息。』鬱四說,『這一來你就沒好處了。我們另外定一個演算法。』
鬱四所提的辦法是有伸縮的,也就是提成的辦法,如果阜康放款給客戶,取息一分,鬱四的錢莊,就收半分,是八厘,便取四厘。總而言之,兩家對分。換句話說,阜康轉一轉手,便可取得一半的利益。
世上真難得有這樣的好事!但細想一想,阜康也不是不勞而獲,要憑關係手腕,將鬱四的款子用出去,否則他的錢再多,大錢不會生小錢,擺在那裡也是『爛頭寸』。
話雖如此,無論如何還算是胡雪巖佔便宜,所以他連連道謝,但也放了兩句話下來。
『自己人不必假客氣,光棍眼裡更是揉不得砂子,我老實跟鬱四哥說,錢莊這一行,我有十足的把握。我敢說一句,別人的生意一定沒有我做得活。
既然鬱四哥你挑我,我也一定會替鬱四哥掙面子。『
『你這兩句話倒實惠。』鬱上慢吞吞答道∶『我也跟你說句老實話,我自己的這班老弟兄,「小角色」,做什麼都行,就是做生意,沒有象你老兄這樣一等一的能幹朋友,就有幾個門檻外頭的朋友,也算是好角色,比起你來,還差一截,再說,也沒有跟你這樣投緣。』
這完全是託以腹心的表示,胡雪巖倒不便再作泛泛的謙遜之詞的,只答了兩個字∶『我懂!』
『你當然懂!我這雙眼睛看人也是蠻「毒」的。』
交情到此,己無須客套。這時水晶阿七已領著人來開飯,靠窗紅木桌子上,擺滿了一桌子的菜,賓主二人,相向而坐,水晶阿七打橫相陪,胡雪巖戲稱她為『四嫂』。
『胡老闆吃啥酒?』阿七指著鬱四說∶『他是個沒火氣的人,六月裡都吃「虎骨木瓜燒」。』
『今天不吃這個了。』過足了癮的鬱四,從煙榻上一躍而起,伸腿踢腳,彷彿要下場子練武一般,然後把兩手的骨節,捏得『咯啦。咯啦』地響,聳聳肩,扭扭腰,是非常舒服的樣子。
『說嘛!』阿七催他,『吃啥酒?』
『把那瓶外國酒瓶子裝的藥酒拿來。』
『哪一瓶?』阿七略顯遲疑,『頂好的那一瓶?』
『自然是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