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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齡交代過後,這樣對他說,『我赤手空拳做出來的市面,現在都該要有個著落。命脈都在這幾船絲上面,一點大意不得。』
王有齡啞然。他此刻到新城,也等於赤手空拳,至少要有個心腹在身邊,遇到疑難危急的時候,也有個人可以商量。但胡雪巖既已做了這樣的表示,而且也知道這一次的絲生意,對他的關係極大,所以原想留他幫忙的話,這時候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
他的失望無奈的神色,胡雪巖自然看得出來。心裡在想∶這真叫愛莫能助!第一,實在抽不出空,第二,新城地方不熟,第三,帶兵出隊,動刀動槍的事,也真有點『嚇勢勢』,還是不必多事為妙。
因為如此,他就不去打聽這件事了。管自己跟張胖子和劉慶生去碰頭,把他到上海這個把月中,需要料理或者聯絡的事,都作了妥帖的安排。三天工夫過去,絲船到了杭州,陳世龍陪著老張到阜康來報到。
問起路上的情形,陳世龍說一路都很順利,不過聽到許多訊息,各地聚眾抗糧的糾紛,層出不窮,謠言極盛,都非好兆。因此,他勸胡雪巖當夜就下船,第二天一早動身,早早趕到松江地界,有尤五『保鏢』就可以放心了。
『世龍兄這話很實在。胡先生早到早好。今天晚上我做個小東,給胡先生送行。』劉慶生又面邀老張和陳世龍說∶『也是替你們兩位送行。』
『既如此,你就再多請一位「堂客」。』
『是,是。』劉慶生知道胡雪巖指的是阿珠,『今天夜裡的月亮還很好,我請大家到西湖上去逛逛。』
『一天到晚坐船也坐厭了。』胡雪巖笑道,『還是去逛城隍山的好。』
『就是城隍山!主從客便。』劉慶生問老張∶『令媛在船上?』
『是的,我去接她。』
『何必你自己去?』胡雪巖說,『叫世龍走一趟,先接她到這裡來再說。』
聽得這話,陳世龍連聲答應著,站起來就走。等了有個把時辰,兩乘小轎,抬到門前,阿珠走下轎來,只見她破例著條綢裙子,但盈尺蓮船,露在裙幅外面。走起路來,裙幅擺動得很厲害,別人還不曾搖頭,她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條斷命的裙子,我真正著不慣!』
『那你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找罪來受?』胡雪巖這樣笑著問。
『喏!都是他。』
他是指陳世龍。阿珠一面說,一面拿手指著,眼風自然而然地瞟了過去。
話中雖帶著埋怨,臉色和聲音卻並無責怪之意,倒象是陳世龍怎麼說,她就該怎麼聽似地。
這微妙的神情,老張看不出來,劉慶生更是如矇在鼓裡,甚至連阿珠自己都沒有覺察有什麼異樣,但胡雪巖心裡明白,向陳世龍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我們商量商量,到哪裡去吃飯?』劉慶生還把阿珠當做胡雪巖的心上人,特地徵詢她的意見∶『 「皇飯兒」好不好?』
最好的一家本地館子,就在城隍山腳下,吃完逛山,正好順路,自然一致同意。於是劉慶生作東,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上城隍山去品茗納涼。
這夜月明如晝,遊客甚多,樹下納涼,胡雪巖跟老張和劉慶生在談近來的市面,阿珠和陳世龍便小聲閒話。杭州的一切,他不如她熟,所以盡是她的話,指點著山下的萬家燈火,為他介紹杭州的風物。
到得二更將近,老張打個哈欠說∶『回去吧!明天一早就要動身。』
阿珠有些戀戀不捨,但終於還是站了起來。陳世龍卻是一言不發,搶先下山。胡雪巖心裡奇怪,不知道他去幹什麼?這個疑團直到下山才打破,原
來他是僱轎子去了。
『只得兩頂轎子。』陳世龍說∶『胡先生坐一頂。』
還有一頂呢?不用說,當然是阿珠坐。胡雪巖心想,自己想是沾了她的光,其實可以不必,我家甚近,不妨安步當車。阿珠父女回船的路相當遠,不如讓他們坐了去。
『我要託世龍幫我收拾行李,我們先走,轎子你們坐了去。』胡雪巖又對劉慶生拱拱手說∶『你也請回去吧!』
『好的。明天一早我來送行。』
於是五個人分做三路。胡雪巖把陳世龍帶到家。胡家大非昔比了,胡太太很能幹,在丈夫到湖州去的一個月中,收拾得門庭煥然,還用了一個老媽子,一個打雜的男工,這時還都在等候『老爺』回家。
『行李都收拾好了。』打雜的男工阿福,向『老爺』交代∶『約了兩個挑夫在那裡,行李是不是今天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