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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尋的死路,吞鴉片死的。』古應春沮喪地說∶『大概我走了以後就吞了幾個煙泡,今天早上,一直不開房門,阿張敲門不應,從窗子裡爬進去一看,身子都僵了。』阿張是阜康的夥計。
『是為啥呢?』胡雪巖搖搖頭,『犯不著!』
『小爺叔,你真正厚道。』七姑奶奶說∶『他總覺得禍都是他闖出來的,沒有臉見你。他來過兩回,一談起來唉聲嘆氣,怨他自己不該到寧波去的。
那時候┅┅『
七姑奶奶突然住聲不語,胡雪巖便問∶『七奶,你說下去啊。』
七姑奶奶沒有答他的話,只問她丈夫∶『你怎麼曉得你一走了,他就吞了幾個煙泡。』
『他們告訴我,昨天我一走,他就關房門睡覺了,那時候只有八點鐘,大家都還沒有睡。』
『那麼,』七姑奶奶緊接著問∶『大家倒沒有奇怪,他為啥這樣子早就上床?』
『奇怪是奇怪,沒有人去問他。』古應春答說∶『阿張告訴我,他當時心裡就在想,不是說要去看大先生,怎麼困了呢?他本來想進去看一看,只為約了朋友看夜戲,中軸子是楊月樓的「八大錘帶說書」,怕來不及,匆匆忙忙就走了。看完夜戲吃消夜,回來就上床,一直到今天早上起來去敲門,才曉礙出了事。』
七姑奶奶不作聲了,但臉上的神色,卻很明顯表示出,她另有看法。
『阜康的人也還有好幾個,當時就沒有一個人會發現?』胡雪巖又說∶『吞鴉片不比上吊,要死以前,總會出聲,莫非就沒有一個人聽見?』
『我也這麼問他們,有的說一上床就睡著了,沒有聽見,有的說逛馬路去了,根本不知道。』
『這也是命中註定。』七姑奶奶終於忍不住開口∶『不是人死了,我還說刻薄話,照我看是弄假成真。』
『你是說,他是假裝尋死?』古應春問。
『你又不是不曉得,他隨身的好個明角盒子裡,擺了四個煙泡,在人面前亮過不止一回。』
『喔,』胡雪巖很注意地問∶『他是早有尋死的意思了。』
『是啊!』七姑奶奶看著古應春說∶『我不曉得你聽他說過沒有?我是聽他說過的。』
『他怎麼說?』胡雪巖問。
『他說∶我實在對不起胡大先生,只有拿一條命報答他。』
『七姐,你倒沒有勸他,不要起這種念頭?』
『怎麼沒有。我說∶古人捨命救主的事有,不過賠了性命,要有用處。
沒有用處,白白送了一條命,對胡大先生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又怎麼說呢?』
『他說,不是這樣子,我對胡大先生過意不去。』七姑奶奶又說∶『他如果真的是這樣想老早就該尋死了。遲不死,早不死,偏偏等到要同你見面了,去尋死路。照我想,他是實在沒有話好同小爺叔你說,只好來一條苦肉計。大凡一個人直的不想活了,就一定會想到千萬不要死不成,所以要挑挑地方,還要想想死的法子,要叫人不容易發現,一發現了也死不成,他身上的煙泡,照我想,阜康的夥計總也見過的,莫非他們就沒有想到?說了要來看大先生,忽然之間關了大門睡覺,人家自然會起疑心,自然會來救他。這樣子一來,天大的錯處,人家也原諒他了,他也不必費心費力說多少好話來賠罪了。哪曉得偏偏人家留心不到此,看戲的看戲,逛馬路的逛馬路,睡覺的睡覺,這都是他想不到的。小爺叔你也不必難過,他這樣子一死,不必再還來生債,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死了,死了,死了一切都了掉了。』胡雪巖說∶『他的後事,要有人替他料理。應春,我曉得他對你不大厚道,不過朋友一場,你不能不管。』
『是的。我已經叫阜康的夥計替他去買棺材了。盡今天一天工夫,我把他的後事料理好,明天動身。』古應春又問∶『是不是先打個電報給左大人?』
『應該。』
於是古應春動筆擬了個由胡雪巖具名、致左宗棠的電報稿說∶『頃得京電,知獲嚴譴,職謹回杭待命,一聞電諭,即當真到。茲先著古君應春赴寧,稟陳一切。』胡雪巖原執有左宗棠給他的一個密碼本,為了表示光明磊落,一切尊旨辦理,特別交代古應春用明碼拍發。
『洋人那裡呢?』胡雪巖又問∶『談妥了?』
『好!』胡雪巖向七姑奶奶徵詢∶『七姐,你看我是不是今天就動身?』
『要這樣子急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