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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了,心裡是一直七上八下,擔心會出事。現在要拿回去,在我實在是求之不得。烏老爺,你請稍為坐一坐,我馬上拿出來,請你帶回去。』說著,起身便走。
這一番話,大出烏先生的意料,在他設想的情況中,最好的一種是∶朱太太承認有此物,說要收回,毫無異議,但不是她親自送去,便是請螺螄太太來,當面交還。不過她竟是託他帶了回去。
要不要帶呢?他很快地作了一個決定∶不帶。因為中間轉了一手,倘或有何差錯,無端捲入是非,太不划算了。
因此,他急忙向剛掀簾入內的朱太太說道∶『朱太太,你不必拿出來,我請螺螄太太自己來領回。』
於是朱太太走了回來,等烏先生將剛才的話,復又說了一遍,她平靜地答說∶『也好!那就請烏老爺告訴螺螄太太,請她來拿。不曉得啥時候來?』
『那要問她。』
朱太太想了一下說∶『這樣,她如果有空,今天下午就來,在我這裡便
飯。胡大先生的事,大家都關心,想打聽打聽,又怕這種時候去打攪,變成不識相,既然她要來,我同她談談心,說不定心裡的苦楚吐了出來,也舒服些。『
情意如此深厚,言語如此懇摯,烏先生實在無法想象她會是如胡雪巖所形容的,那種陰險的婦人。
然而,胡雪巖的知人之明是有名的,莫非竟會看走了眼?
這個內心的困擾,一時沒工夫去細想,他所想到的,只是趕緊要將這個好訊息去告訴螺螄太太,因而起身說道∶『朱太太,我不打攪了。』
『何不吃了便飯去?寶如也快回來了,你們可以多談談。』
『改天!改天。』
『那麼,』朱太太沉吟了一會說∶『螺螄太太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照規矩是一定要「回盤」的。不過,一則不敢麻煩烏老爺,再則,我同螺螄太太下半天就要見面的,當面同她道謝。請烏老爺先把我的意思說到。』
饋贈儀物,即時還禮,交送禮的人帶回,稱為『回盤』。朱太太禮數周到,越使烏先生覺得胡雪巖的話,與他的印象不符。坐在轎子裡一直在想這件事,最後獲得一個折衷的結論,胡雪巖看人不會錯,自己的印象也信得過,『倉廩實而知禮節』,這朱太太從前是那種人,現在發了財要修修來世,已經迴心向善了。
他不但心裡這樣在想,而且也把他的想法告訴了螺螄太太。她當然很高興,使得胡雪巖很奇怪,因為她那種喜形於色的樣子,在他已感覺到很陌生了。
『有啥開心的事情?』
螺螄太太覺得事到如今,不必再瞞他了,『我同你老實說了吧!我有一個枕頭寄放在朱太太那裡。現在可以拿回來了┅┅』她將整個經過情形,細說了一遍。
胡雪巖不作聲,只說了一句∶『好嘛,你去拿了回來再說。』
『對,拿了回來,我們再商量。』她想了一下說∶『或者拿到手不拿回家,就寄放在烏先生那裡,你贊成不贊成。』
『贊成。』胡雪巖一口答應。他對這個枕頭是否能順利收回,將信將疑,倘或如願以償,當然以寄存在烏先生處為宜。
帶著阿雲到了朱家,螺螄太太在大廳簷前下轎。朱太太已迎在轎前,執手問訊,她凝視了好一會∶『你瘦了點!』接著自語似地說∶『怎麼不要瘦?
好比天塌下來一樣,大先生頂一半,你頂一半。『
就這句話,螺螄太太覺得心頭一暖,對朱太太也更有信心了。
到得上房裡,蓋碗茶,高腳果盤,擺滿一桌,朱太太又叫人陪阿雲,招呼得非常周到。亂過一陣,才能靜靜談話。
『天天想去看你,總是想到你事情多,心亂。』朱太太又說∶『你又能幹好客,禮數上一點不肯錯的,我去了,只有替你添麻煩,所以一直沒有去,你不要怪我。』
『哪裡的話!這是你體恤我,我感激都來不及。』
『我是怕旁人會說閒話,平時那樣子厚的交情,現在倒象素不往來似的。』
『你何必去管旁人,我們交情厚,自己曉得。』螺螄太太又加一句∶『交情不厚,我也不會把那個枕頭寄放在這裡了。』
『是啊!』朱太太緊接著她的話說∶『你當初把那個枕頭寄放在我這裡,我心裡就在想,總有點東西在裡頭。不過你不說,我也不便問。今天早晨,烏老爺來說,你要拿了回去,再好沒有,我也少背多少風險。喔,』她似乎突然想起,『你送我這麼貴重的一支參,實在不敢當。螺螄太太,我說實話,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