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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肚子疼,我得上廁所。”
“那你就去吧,”彼得對他說道,“你已經不用人陪著上廁所了。”
提姆讓彼得牽著自己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彼得知道他又要磨蹭了。
“彼得……”
“什麼事?”他要喝杯水?要講個故事?他猜得到提姆會提個什麼要求。這一個多月,他們老果在一起。對於提姆的軟磨硬泡,彼得並不在意,因為他自己小時候也這樣跟父親泡過。而他的父親並不總是理睬他的要求。當然多數情況下,他還是能夠如願以償的。彼得低頭看著提姆,他心裡想,這孩子跟自己真與兒子同父親差不多呢。他說不清為什麼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他猜大約與他剛才同艾米的不成功的談話有關吧。不過他知道,正常的家庭關係和結婚生孩子之類的事。這些對於自己都是不可能的。他恐怕活不到那麼久。他的心中生出一種失落和悔恨,所以他想自己還是多和提姆度過一點時間吧,至少是一種補償。可現在是深夜,明天再帶他出去玩,教他如何下套捉野獸。就從這開始吧。
“我小時候,每次我的爸爸讓我去睡覺,都要擁抱一下我,”提姆說。
彼得笑了,一隻腿跪下去,“你想要我抱一下嗎?”
提姆點點頭。
彼得把提姆拉過來,緊緊地摟在懷裡,還給他許了願,“我們從明天起,天天都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你失去的父親。我們就這樣扮演這對角色,直到我們把傷心的事都完全忘掉為止。”
提姆忽然對彼得說:“他以前告訴過我,有魔力的禱文是可以驅鬼的。”
“你在瞎說些什呢?孩子。”
“不,他真的這麼說過,”提姆仍然堅持。
彼得認真地看著他,莊重地把手放在提姆的頭上,說:“好的,讓我想一下吧。”彼得不知道提姆剛才說的魔鬼是想像中的虛構還是真實的存在。那纏住自己不放的東西是否就是呢?也許這並沒有什麼區別?好多他在兒時做的惡夢,等他長大後到了現在,不都成了真實的麼?以前他曾認為在自己的臥室衣櫃中的陰影是討厭的,那裡面潛伏著死亡和腐朽。現在它們不都趴在這兒,在禮拜堂四周的黑暗當中嗎?彼得清一下嗓子,用一種模仿的調子說話:“現在我要躺下睡一會兒了,我祈禱我們的主保佑我們的靈魂,如果我們死了——”他停下來看看提姆,後者正期待著下文,“如果我們明天早上醒來,求主讓魔鬼遠離我們。”
“阿門,”提姆輕輕地說道,覺得心滿意足了,“晚安,彼得。”
“晚安,我的小朋友。”
第十二章
鮑比站在小巷口,像往常一樣,他警惕地看著霍普維爾小鎮上的荒涼街道。只要警察一露面,他就會通知自己的夥伴。正對面是一塊很大的霓虹燈招牌。蘭色和綠色的文字在誇耀著寬大的玻璃窗戶後面的那個牌子的啤酒。沉悶的低音貝司穿過鐵皮牆送出感傷的樂音來。這是個節奏很慢的舞曲。他本來是與希斯一塊兒去跳舞的。他的心情糟透了。他的雙手插在兜裡,往人行道的那一頭看過去。夜晚的風既凜冽又強勁,空氣中有一股下雪前的味道。不過他還看得見那兩個身影在脫夾克——那是通常打架的前奏,他們都不想讓夾克沾上血跡。
其中一個低聲地在罵下流話,一肚子的啤酒令他呼吸急促,氣息很粗,像是工廠裡的煙囪。他一腳踢開一個瓶子。玻璃瓶沿著人行道叮叮噹噹地滾了好遠。他甚至還看到一隻老鼠從陰溝裡探頭,一下子竄出來,然後拼命地順著牆跟跑過,消失在一堆捲心菜後面的隱蔽處。“別嚷嚷,克萊爾,”鮑比小聲急促地說道。
“好的,不嚷嚷,”另一個小夥子答道,一邊把自己的袖子挽起來。他有著鐵鑽一般敦實的身體,不過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的舌頭好像打了結。
“你也別嚷嚷,傑克,”鮑比一邊說,一邊再看一眼街的兩頭,確信沒有什麼人出現。那個叫做克萊爾的小夥子,有一頭金黃的頭髮,人長得瘦削,約有十六七歲。“等我把你擺平,自然你便不嚷嚷了,”他說。
叫做傑克的那個則輕蔑地笑了笑,一邊舉著自己的雙手,但腳下在一塊載貨的木托盤邊上絆了一下,那樣子像是一對拳頭太重,重得他負荷不起。克萊爾一那一方也舉起拳頭,擺出架勢,牢牢地站定。鮑比的眼睛盯著這兩個頭腦不清的傢伙,他們看上去像是從別的時代來這裡的角鬥士,沉重的盔甲扛在他們的身上,步履蹣跚。鮑比知道這一類鬥毆的結果,酒喝多了的人大抵都是相同的結局。不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