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一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三十畝地,三個人做種,爹這是想把你累死啊!”周氏聲音裡帶著哭腔。
老四薛青槐雖也幫著種地,可他還有個貨郎的事幹,做貨郎比種地來錢容易,這個買賣老兩口是怎麼都不會讓停下的。而薛老爺子上了年紀,手腳早已不如以往利索,也就是說這三十多畝地,出大力的還是薛青柏。
“說什麼胡話,爹不也要下地。說不定這都是我胡思亂想的,爹正打算辦這事。”
周氏嘴角噙著冷笑,也不說話。
薛桃兒滿臉忿忿。
薛青柏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頭:“好了,你們別擔心,等下晌我就跟爹提提這事。”
“反正你自己看著辦,把你給累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仨,你想想二哥二嫂走了,狗兒過得啥日子!薛青柏你別忘了,你也是有兒子的人!”
周氏說完,就拉著女兒進裡屋去了。
這還是素來賢惠的周氏,第一次當著薛青柏面前說這麼狠的話,他一時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良久才面露了幾分苦澀。
下午從地裡回來的路上,薛青柏就對薛老爺子提了請短工的事。
薛青柏在家裡慣是個沉默寡言的,從來是隻幹活不說話,第一次在薛老爺子面前說這種越俎代庖的話,大抵也是心裡清楚薛老爺子的想法,格外有幾分不自在。
薛老爺子看著自己這三兒子。
比起老大和老四,老三要顯得老相的多,雖說也是生得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臉上卻有許多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細紋。
這是在地裡久經暴曬下的結果,是皮被曬褪了一層又一層,常年缺失水分的乾燥,才生出這種細紋,只要是常年土裡刨食的人都是這般。
他整個人黝黑而精瘦,因為剛從地裡回來,衣裳都汗溼透了,臉上也是油光四射的。明明現在也才不到三月,常人都是要穿夾衣的。
薛老爺子眼裡暗了暗,本就有些微駝的背往下彎了彎。他苦笑了一聲:“是爹太天真了,總想著家裡不寬裕,自己能幹一些是一些,卻忘了人也不是鐵打的。爹等會就去村裡頭問問,看哪家有閒人請幾個回來。”
一聽薛老爺子這麼說,薛青柏更是侷促難安。他穿著草鞋的腳,在地上踩了踩,又搓了下大掌:“爹,若不行咱們自己就先幹著,等幹不了再說。”
薛老爺子直起腰來,大聲道:“請人。你把牛拉回去,爹這就去村裡問問。”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薛青槐挑著挑子從外面回來了。
剛進大門,就撞上幾個村裡的漢子一面回頭和薛老爺子說明天一早就來,一面往外走。互相打了招呼後,他將挑子放進倉房,人回了屋。
孫氏見他回來,就忙去給他打水梳洗。
趁著薛青槐梳洗的當頭,她壓著嗓子道:“爹下午從地裡回來,就去村裡請了人,我猜著莫怕是三房那邊忍不住了,和爹說了這事。”
薛青槐一面擦身,一面說:“本就該請人,這事三哥不說我也要說,沒得把人都給累壞了。”
孫氏啐了一口,道:“這事你可別攙和,只管等著就成,你別看三嫂平時不吭不響的,心裡有主意著呢。我就料想她沉不住氣要冒這個頭,果然沒忍下!”
“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就不心疼你男人,那地裡活兒難道我就不用幹了?”
孫氏當即不說話了。
薛青槐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說你,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一家人還要非要論個長短,累不累啊你!”
孫氏就不願意聽了:“你當我想這麼累,我那是不想得罪你大哥,還打算等毛蛋再大兩歲,求了大哥教教他,說不定毛蛋有那個本事,也能考個童生秀才什麼的,自然不想把大房給得罪了。”
薛青槐不以為然:“毛蛋唸書這事,不用你求,到了年紀自然能進大哥那私塾。”
孫氏送給他一個白眼:“你是蠢啊還是傻,用心教和不用心教能是一樣?你瞅瞅大房的俊小子,再看看狗子,同樣都是大哥教出來的,為啥狗子就是學得比俊才少?哪個師傅教徒弟不會留上一手,他難道不怕教會了狗子,把俊小子給襯得不顯了。”
“可這次卻是狗子贏了俊才。”
孫氏一窒:“誰知道他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不中了這麼多年,就那一日中了。再說了,就算是狗子,若不是二哥二嫂沒了,你當你大哥會用心教他。你看看三房的栓子,年紀可也不小了吧,你大哥總是說他天資愚鈍。照我這麼看,要不了幾年,栓子也要回來幫家裡下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