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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核,便直接看向了岳飛。“嶽卿怎麼說?人家在御前當面彈劾你,你要做出交代的。”
岳飛沉默了一下,也只能再度拱手:“田副都統所領御營右軍所部,確係此戰傷亡最重、功勞第一,但臣那日舉止,一則,以節度使之身臨戰,有正經權責排程御營右軍等部;二則,臣以田將軍部步戰戰力最強,當為全軍之先,所以發為斜陣第一,卻不是從私心出發。”
趙玖點了點頭,復又看向田師中:“聽到了嗎?”
“是。”
“有何話說?”
“無話可說。”田師中恭謹相對。
“那就好,軍中門戶之見還是要少一些的,譬如此戰,兩位節度使各有分工,本就是御營右軍向東,御營前軍往西,你部恰好留在中間,被排程了也是尋常事。”
“是。”田師中聽到各有分工四字,便知道自己那功勞去抵自家岳父戰略誤判的目的已經達到,當即釋然下來。
“那就坐吧。”趙玖重新露出笑意來。
嶽、田二人齊齊坐下,但下一刻,這位官家接下來的帶笑言語,卻又讓這二人各自凜然起來。
“不過,朕也想了一下,以後的事情絕不能這麼辦了,畢竟朕設御營兵馬,本就是要全軍一體,如臂使指的,切不該再有他部、我部之論。”言至此處,趙玖稍微帶笑嘆道。“唯獨各部皆有淵源,朕又不是沒領過兵,如何不曉得?如御營後軍,都是西軍舊底子;如御營前軍,多是東京留守司舊部;如御營右軍乃是太原出來的种師道舊部為底子,然後張伯英從淮東經營出來的;又如御營左軍,根本就是韓世忠從河北帶回來的心腹為底子,又從淮西自己招納的;至於張榮那邊與李彥仙處,就更是白手起家,越過朝廷自己在地方上弄得班底了,一邊說梁山泊的底子,一邊是陝洛一帶的義軍……這些部隊,內中根基纏繞,多隻認自家帥臣,便是朕也不好輕易分撥、拆離,否則都是要鬧出兵變的。”
話到此處,剛剛坐下的嶽、田二人復又齊齊起身避席肅立。
而趙玖這次並沒有再讓他們坐下,反而是就在座中看著站起來的二人繼續緩緩言道:“不過話還得說回來……如剛剛鵬舉所言,朕那些玩笑話被些沒腦子的混賬聽到會起了異心,這又反過來多想了……因為別的事情朕不敢保證,唯獨各軍大將,朕自問還是有些眼光的,如韓世忠,如你岳飛,如李彥仙,如張伯英,如曲端,如張榮,如吳玠,雖然性情截然不同,但一則忠心都是有的,二則朕要你們去賣命打仗,卻也是都能打的,都算一時名將。所以說,僅是有你們這些人,朕便要讓古往今來許多帝王羨慕了。”
岳飛和代表了張俊的田師中對視一眼,到底是由岳飛拱手:“臣等慚愧。”
“不用慚愧。”趙玖扭頭看著一側波光粼粼的魚塘嘆道。“朕是從內裡感激你們這些人的……嶽卿、田卿!”
“臣在。”岳飛心下一肅,當即上前半步。
“臣在。”政治上極為敏感的田師中也是心下一突,心中大約預料到了一些事情,卻也是上前半步,在亭中嶽飛身側肅立。
“雖說都是一時名將,但你們可知道,這些帥臣之中,卻又有些人比之他人更高上一層呢?”趙玖再度拈起一個紅杏來。然後正色相詢。“恰如曹劉煮酒論英雄,曹劉二人卻比二袁、劉表、劉焉、孫權這些漢末群雄又高三分一般。”
田師中早就一聲不吭了,岳飛也沒有接這個話的意思,楊沂中一如既往的不吭聲,唯獨張憲與肅立在亭前的楊再興、郭進明顯來了興趣……三國嘛,好流行的!
關雲長白馬斬顏良,可惜白馬被改成紹興了。
趙玖等了半晌,眼見著岳飛和田師中都不願開口,心中明白,卻是微微一笑,繼而收容,乾脆自己在那裡捏著紅杏、看著魚塘,認真言語起來:“朕以為,天下帥臣之中,韓世忠先有擁立之功,再有數次救駕之舉,淮上破兀朮,長社守撻懶,堯山射婁室,多為天下先,且資歷也是西軍魁首,朕以為他是當今帥臣第一之人,天下無雙之輩,常常倚之為腰膽……你們覺得對不對?”
“韓將軍當仁不讓。”岳飛趕緊拱手以對。
田師中心中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度,也趕緊拱手稱是。
趙玖點點頭,復又認真言道:
“韓世忠以外,有一個人,破家為國,屢次受朝廷輕視,卻又屢次救大局於危難。其人起於陝州,從無到有,橫跨大河內外,並聯崤關東西,寸步不讓,使形勢最危難之時,大宋東西沒有兩分,金人東西沒有合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