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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巴蜀預支財賦一事,一千個人心,倒有八佰在此處!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財政緊張……若財政充裕,如何須將御營兵額定在二十萬這個大口上,養三十萬兵不好嗎?若財政充裕,如何須南方百姓這般辛苦,去了新加的賦稅不好嗎?若財政充裕,何必次次到了冬日都要舉國債?若財政充裕,如何上次贖買河北流民須民間捐額、這次贖買官妓要官家賣宮室?若財政充裕,如何還要如此大典,讓官家穿著太上道君皇帝的舊袞冕,而滿朝文武只能穿官袍祭奠?!此時究害,說多了,一千一萬不嫌少,但合為一個字,就是錢!”
宰執們一唱一和,說的這般透徹,下方那些豪商,早已經心下冰涼了……這是要拿他們開刀?
便是和尚們與道士們,也多惴惴。
而其餘文武百官,乃至於部分勳貴,卻都心下躍躍欲試……官家和宰執們是這個意思,那他們沒有理由不配合啊?
實際上,即便是不從陰暗心理出發,真的是為國為民,也已經有不少在其位謀其政計程車大夫按捺不住了……說一千道一萬,官家和宰執們搞突然襲擊是不對,但問題卻是赤裸裸的,就是錢嘛。
“陛下!”戶部尚書林杞出列,認真進言。“臣之前便於財政上稍有思索……如今財賦已經到了極致,再想增加無異於使民鼎沸;鹽鐵茶酒礬錫專營之利,雖然還有提升可能,但卻不可能主動提價,再毀城市人心,而應該緩緩待其自肥;除此之外,京東收復,若能誠心經營,一兩年內多個百萬緡的收入也屬尋常;且京東素來海貿發達,高麗、日本交通順暢,或許又能多百萬緡進項……而除此之外,再想要取財,無外乎便是交子與國債了。”
眾人倒是不出意外,有宋一朝,市場經濟發達,海貿和部分商業產品的專營已經非常成熟了,像趙開在巴蜀的茶馬改革,更多的是朝廷之前限制了巴蜀地區的商業經濟活動,現在被釋放了而已,而朝廷能直接輻射的沿海地區是不存在商業潛力被抑制的現狀的。
比如說,宋哲宗年間就設立了海貿獎賞機制,哪家海商納稅多,是要予以官職賞賜的,而且還設立了類似於海洋事故條例之類的東西……反倒是穿越者趙玖,曾經在南陽准許了一個很不像樣的署令,乃是要廢止內官在東南沿海歡送船隊出海的儀式,好給國家省點錢。
一句話,林杞的意思很清楚,既然要考慮人心,賦稅是不能再提了,而商稅作為大宋財政重要一環,雖然理論上還有壓榨空間,但考慮到商稅事實上也關乎佔大宋人口比例很多的城市民心,便不該再拔苗助長,而是應該沉下心來,讓它自己緩慢恢復。
不過話又說回來,待其緩慢恢復,固然是王道的做法,可現在不是準備用兵,直接就缺錢嗎?
於是林杞乾脆直言,想要搞快錢,又不想再失人心,那就只能在國債與交子上考量了……這是一個必然的導向。
實際上,林杞的這番話,趙玖在之前與宰執們討論時,就已經預演過一次了,彼時,劉汲就是這麼分析的,而李光立即出言駁斥了他。
“臣以為戶部尚書所言浮於表面,內裡未必得當。”就在這時,國子監祭酒陳康伯越眾而出,當眾駁斥。“臣雖不善財貨之事,卻知道一些根本道理……說到底,天下財貨就在那裡,田賦發於隴畝,稅務起於市井,都是有跡可循的。而如今朝廷的困境在於,淮河以北受戰禍殃及,又要養兵圖北,不得已南方加賦稅,以至於失了一定人心,所以田地上萬萬不能再打主意,市井中也不該再打主意,而高麗、日本、大理、吐蕃,乃至於大食就那麼大,每年商貿所得也不可能驟然超出預計。那下官敢問林尚書,現在想要用國債、交子來取財,總得有個取處吧?!你準備用這個取誰的錢?”
被無數火盆映照的如白日一般的中軍大堂內,所有人一時間都陷入到了某種微妙狀態中,有人緊張,有人躍躍欲試,有人心下惶恐,有人若有所思。
宰執們的開場,就算是有演《白蛇傳》的嫌疑,但他們高屋建瓴說出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國家就是有這個財政上的問題。
而迫於職責所在接上這個話題的戶部尚書林杞,他的分析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便是陳康伯,這個主戰派中的年輕領袖人物,剛剛升了正職,又年輕氣盛,話說的直接而操切了些,但也同樣無可辯駁……邏輯就擺在那裡。
所以,趙官家和宰執們一唱一和,到底是想用國債、交子來撈誰的錢?
“天下間專有一些人,不事生產,坐享其成,國難之時,不願拔一毛,國難之後,卻又蠅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