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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分期預約還款的方式與張俊做了個交易的趙官家,並沒有停止自己巡視部隊的步伐,兩日後,等到後續人員儀仗抵達,他和張俊一起繼續東行,非但去了濱州,視察了退回來的張宗顏部,而且還繼續東行,在臘月中旬抵達了登萊之地,視察了御營海軍。
在此處,趙官家一面好生撫慰李寶,當場許了他一個同都統的位置,算是同時給御營海軍與此人一個規格上的提高,一面卻又要求李寶主動派出兩艘海船,陪同張俊組織的船隊出海,也是熟悉海路的意思。
而與此同時,岳飛與田師中在青州、淄州之間會見之事,就稍微顯得有些安靜了。
當然了,這期間,私下裡朝廷催促趙官家迴鑾的奏疏、各地御營大軍因為各種風聲問候表忠心的札子,包括岳飛對他執掌御營右軍的一點看法……卻也都沒停過。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岳飛對執掌御營右軍倒非是說避嫌什麼的,反而在密札中隱晦表示,自己作為河北人,掌握原東京留守司老底子改編的御營前軍,甚至包括八字軍,都能妥當,但控制御營右軍,恐怕以西軍為老底子的御營右軍各處會有不服。
這便是跟張俊那晚為田師中求說法一樣,是來要保證的。
說實話,這番舉止,有點不合時宜,換成任何一個皇帝怕是都要心中唸叨什麼了,但趙玖卻清楚,岳飛此舉是有緣由的……具體來說,在嶽鵬舉那裡,凡是有助於北伐大計的他都會接受或者去做,不管此事會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直接點,這叫為國不惜身。
但是,即便是懂得岳飛的思路,趙玖此時也還真不好給岳飛什麼說法。因為幫著摒除張俊這個御營右軍靈魂人物的存在,好讓岳飛透過田師中控制御營右軍大權就已經是某種極限了。再給說法,就只能從名分上給。而一旦從名分上給,很可能就會暴露張俊被罷了軍權這一事實。
這就過頭了,對誰都不好。
到時候不光是張俊威權掃地,岳飛也絕對好過不了——一個帥臣控制著御營小一半軍權,尤其是岳飛還跟水軍都統張榮是生死之交,而且還就在京東駐紮,這簡直匪夷所思。
當此局面,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恐怕正是素來最服氣、最支援岳飛的樞相張浚張德遠。而且按照張德遠的脾氣,恐怕會直接給岳飛一種最大的難堪,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
畢竟,此事無關私交、好惡、是非,更多的是制度和以防萬一的考量。甚至更進一步,趙玖這麼做,在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眼裡,確實有些危險。
至於趙玖本人,雖是一萬個安心,卻不足與外人道了。
拋開此番思索,趙玖既然來到登州,見了李寶,又目送船隊出海,卻已經是臘月十五,而此地距離東京足足一千兩百里,著實不能再耽擱。於是,轉過頭來,這位心中有事的官家復又率少數騎兵,帶著張俊、王彥、劉晏、虞允文等能夠長途賓士的近臣先行轉回濟水,然後順河輕馳西歸,一路往東京而去。
一千兩百里,花了十日整,不算是最快,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千里大轉進了。
之所以如此匆忙,一個重要原因在於,趙官家已經缺席了今年冬日好多事情……國債固然是他之前一回京就簽好的,但國債發售卻只是內侍省、御前班直與戶部自行其是;蹴鞠聯賽決賽最終如常舉行,卻只好請了兩位太后出來坐包廂,然後呂公相出來頒的獎;其餘種種也多類似……而如果再這麼下去,說不得京中就會出什麼亂子。
故此,好說歹說,這位官家都算是沒有耽誤第二日,也就是臘月廿六日的太學問政了。
畢竟,這件事的重要性不是其餘事情可以比擬的。
這裡必須得多說一句,經過數年的承襲,太學問政如今已經很有儀式感了,也有了特定的流程。
一般而言,從上午開始,先是宰執以下諸位重臣們自己捧著稿子,在官家眼皮底下,對‘太學生們’講述自家部門在趙官家領導下於本年做出了何等功績,很有敘職彙報的感覺。然後中午會有小憩片刻,方便很多人私下交流。下午則是重臣們被提問的環節,雖然依然持開放式的問答,但一般之前半月內,邸報上就會對相關核心問題進行預熱,做個大略引導,而趙官家本人也會在此時起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讓相關部門出來回答相關問題。
回到眼前,這一次,可能是所有人都知道趙官家旅途勞累,也可能是之前這位官家負氣而走近兩月的事實使得京城內的政治氣氛有些不好,更有可能是這位官家端坐於上卻一直蹙眉思索,狀若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