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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曲沃那裡金軍同樣主動放棄了守城,面對著宋軍鋪天蓋地一般的攻勢,原本盤踞在此的金軍主力直接選擇了掉頭後撤。
小異的地方則在於,跟汾水對岸的絳州州城不一樣,金軍在這裡和周邊應該蝟集了三到四個萬戶才對,而且曲沃周邊地形平坦,距離澮水也有足夠距離……而且莫忘了,除了先頭的八字軍戰鬥力能夠保證外,兩翼充當實際主力的陝洛集團軍早已經被證實野戰能力相對薄弱,而且各部戰力層次不齊。
尤其是眼下,宋軍兩翼陣型過於拉長,也方便金軍鐵騎強行突破。
換言之,金軍是有絕對足夠的實力和絕對有足夠迴旋空間(曲沃城距離),甚至是有足夠準備時間,來給與宋軍一場迎頭痛擊的。
但是,數萬金軍主力就這麼直接扔下曲沃,甚至都沒有像對岸完顏摺合那樣倚靠著騎兵數量優勢做出什麼戰術動作來,所謂碰都不碰宋軍,就直接有序撤退了。
看旗號,乃是耶律馬五斷後。
“金軍不傻啊!”
訊息傳到滿是浮橋的澮水岸旁,駐馬於自己大纛之下的韓世忠終於微微蹙眉。
其人身側,自然是大纛並立的李彥仙李節度,而身後則赫然是御營騎軍副都統李世輔、御營左軍背嵬軍統制成閔、御營騎軍潑喜軍統制嵬名雲哥……這些人身後,足足有一萬五千騎裝備妥當,正在下馬列坐休息。
除此之外,還有李彥仙的本部以及趙官家又體貼指派過來的邵雲部,合計近萬部眾……這是李彥仙的命根子……卻是乾脆早已經渡河,在河對岸偏東的地方席地而坐呢。
很顯然,這位延安郡王是想釣大魚的。
只是人家根本看都不看,更遑論上鉤了。
“郡王為何以為金軍是傻的呢?”李彥仙見狀,難得嗤笑一聲。“早該想到的吧?”
“李節度為何發笑?”關內一詞驚人之後,似乎連心態都變得格外平和的韓世忠扭頭相對,竟然是絲毫不氣。
而李彥仙本欲藉機嘲諷,但一看到對方如此作態,且前方辛苦誘敵的正是自家兒郎,也沒了賭氣的餘地,只是感慨起來:
“郡王,這些年女真名將凋零,再無往日氣勢,以我觀之,金軍諸將其實已無頂尖帥才、將才……但是,宿將仍在!東路軍之高景山、阿里、訛魯補、王伯龍,西路軍之突合速、摺合、馬五,燕山新軍之烏林答泰欲、完顏活女……這些人,便是彼時年輕,也到底都還是阿骨打興金滅遼時的舊人,而且從未離開軍中,他們或許性格不一,才能不全,但基本的軍事經驗都是不缺的,絕不會犯一些太明顯的錯。”
韓世忠微微頷首,剛要說話,卻又立即意識到了什麼:“李節度為何不說拔離速?”
“因為我要專說此人。”李彥仙嚴肅以對。“拔離速這個人,不能將之視為單純宿將……他一開始還帶著兩百人的時候,便是在婁室、銀術可身邊作戰的,而且往往被二者指定去做一些稱不上獨當一面,但的確是獨立領軍的差遣……粘罕要總攬軍政,西路軍常常被婁室、銀術可二人分領,而二人又往往讓拔離速獨領偏師……郡王,此人一開始便是照著一個帥臣路子走的。”
韓世忠想了一想,若有所思:“拔離速本就是太原行軍司都統,標準的帥臣,李節度是想說,此人在金軍帥臣中是個有水準的意思吧?”
“不是。”李彥仙微微搖頭。“下官是想說,此人是個真正的帥臣。”
“帥臣也有真假?”這次輪到韓世忠失笑了。
“帥臣沒有真假,但有虛實,就好像郡王之前在關上跟下官說,咱們此次河東進軍,真正的元帥是官家,而郡王你表面上是個元帥,實際上只是一個先鋒一樣。”李彥仙扭頭盯住了對方。“郡王還記得嗎?”
韓世忠終於肅然,而身後諸人卻是齊齊勒馬向後,搖搖晃晃退步不停,儼然是被這二人在鐵嶺關上給弄出習慣來了。
韓世忠等了片刻,等身後諸人都稍微遠離,方才認真相對李少嚴:“若按這個說法,這金軍真正帥臣須是死了的三太子訛裡朵,或者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太原或者井陘的四太子兀朮才對。”
“下面這段話,不是在嘲諷郡王,更不是在與郡王鬥氣,若有得罪還望郡王海涵。”李彥仙輕微嘆了口氣,難得在馬上握著韁繩與對方拱手。
而韓世忠猶豫了一下,也在馬上拽著韁繩還禮。
二人各自放下,李彥仙卻是即刻開口:
“依著下官來看,帥臣也是有區別的,有實帥也有全帥、有正帥也有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