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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可妥當守下幾十日,甚至更少的空期,而末將……末將也不會真的輕易追擊!而是加緊圍攻大名府,以反向使之不敢南下!”
胡明仲再度深深看了眼對方,平靜追問:“若是東京太后下旨呢?都省、樞密院來催呢?”
“末將只認官家旨意。”岳飛咬牙相對。“官家走前,公開許末將河北獨斷之權。”
“你知道這話傳出去,有什麼後果嗎?”胡寅追問不停。
“大約此戰之後,便是成不世之功,也要被東京諸公厭棄,然後就此閒置,再不得用。”岳飛冷靜以對。“但話反過來講,如此戰能成不世之功,飛死而無憾,何況是為人厭棄呢?”
“其實呢,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胡寅點了點頭,終於負手喟然。“誰都知道,便是退一萬步講,金軍真的南下了,而且真打下了東京城,天下震動,可此一時彼一時,他們也不可能像靖康那般就此得勝的,反而要得一城而失天下……因為官家在河東,天下的聰明人也大約都懂,咱們這位官家既可以在流離中重立一遍朝廷,那自然也能立第二次,何況此時官家自握三十萬御營,金軍主力被鎖,又有關中可以知應,完全可以破太原,下燕京,直搗黃龍……但是鵬舉啊,不管你計量的有多麼合理,從軍事上講如何最優,既然有了這個將東京裸露出來的危險,那東京諸公,秘閣也好、公閣也罷,怕是都要恨你入骨,因為他們就在東京,你是將人家擺在了‘可棄’,最起碼是看起來‘可棄’的位置!寇準是怎麼失勢的,你也是讀書的,難道不知道?”
岳飛只是低頭不語。
“而且咱們說實話,這一次,便是我都對你們這些帥臣,厭棄了起來。”胡明仲繼續言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岳飛也想到了對方剛開始的那句‘我也深以為然’,卻是終於嚴肅:“末將慚愧,但內裡委實沒有覺得明公與諸公真的可棄……”
“不是這個意思,最起碼不止是此意。”胡寅負手嘆氣道。“我們這些人,對你感到厭棄的是,你們總是仗著大局需要你們,便逼著天下所有講大局的好心人給你們做事……逼著南方老百姓給你們加稅供養,逼著東京城變成大軍營,逼著文化風流、皇家典儀全都要變成你們的石炭與炮車,逼著其實慵懶隨性的官家不得不與你們這些武夫做勾連,扔下人主之重,去做一個最大的軍頭……這個逼迫,不會因為你岳飛精忠報國就能稍改,也不會因為你張榮如何替天行道便如何的,它是常年累月,幾十萬御營大軍對國家敲骨吸髓,使國家不能正常運作的意思!我這幾年,負責北伐軍需準備,最常想的一件事情便是,這些東西,乃是舉國彙集而來的民脂民膏,若耗掉他們而不能成事,有何面目見江東父老?!”
文化水平很高的田師中有些茫然,但岳飛卻完全能理解對方的意思,出乎意料,張榮居然也有些似懂非懂。
“嶽鵬舉。”胡寅終於撣了撣紫袍上的塵土,然後束手相對。“我明白的告訴你……為了你能成事,這一次,幾位相公真的已經盡力了,呂公相解散了公閣,趙相公和張相公幾乎強壓了秘閣,陳相公當場以全家百餘口性命為壓,立誓東京城牢不可破,而且我也按照你私信的提醒,搶了張相公的行跡來此軍中坐鎮,至於後方燃料轉運,你不必憂慮,我既然至此,後方絕無拖延敷衍之可能……當然,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放到顯得有些居功之態……可這一戰,或者說此次北伐,你必須要盡全力去做,盡力去拖住金軍主力,以成你的不世之功,因為便是我,也要代後方諸公說一句,這般辛苦,沒人想再來十年!”
田師中大喜過望,張榮當場釋然。
唯獨岳飛,反而愈發嚴肅,卻是隻能拱手再三:“末將還是那句話,天日昭昭,可鑑此心!請明公上座,觀末將成事!”
“我不上座,你是元帥,你自上座。”胡明仲轉身做到了帥位左側的椅子上,平靜且略顯疲憊以對。“你放心吧,從今日起,東京諸事,我自替你當之,軍務決斷,你也當好自為之……擂鼓聚將吧!”
岳飛聞言也是五味雜陳,卻是朝著上方恭敬一禮,張榮和田師中見狀,也趕緊向胡寅行禮,隨即,岳飛自向主位坐下,張榮也趕緊上前,坐了一側另一個位置。
倒是田師中,本欲上前,但看到三個位子全被坐了,卻是老老實實轉出去,號令侍從、幕僚,讓他們擂鼓聚將,然後又老老實實轉回,很有覺悟的,扶刀立到了三人之側。
三通鼓後,諸將彙集,見到胡寅,知道是天下聞名的胡尚書,也多駭然,待到這位胡尚書以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