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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問都知道,這十之八九是王伯龍的部隊,而王伯龍的部隊忽然扔下北面的夏津城出現在這裡,也只能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兩日半的持續試探、施壓與耗費投射器械後,金軍的第一次總攻即將如約到來。
第四日一早,天剛剛亮起來不久,宋軍哨騎尚未從四面折返,毫不猶豫升起的宋軍最後一個熱氣球便驗證了這個訊息——所謂氣球營的營指揮貝言親自登上了筐子,然後透過繩索、掛鉤、配重,將一個又一個帶著文字與簡要圖畫的紙張從十幾丈的高空中不停的傳遞下來。
情報再清楚不過了:
金軍大營主力在用餐之後沿河大舉集結匯合;
煙塵滾滾,金軍大營的南段,有相當數量,很可能至少上萬的金軍騎兵向南邊運動而去;
北面館陶方向,金軍主力也重新集結;
元城內,也有大量騎兵開始集結到已經很空蕩的翠雲樓周邊,似乎並不確定出擊方向;
最後,陣地東北面,煙塵密集,動靜跟陣地西面的金軍主力大營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但一看就知道是大股部隊行軍帶起的煙塵也忽然出現了。
不用問都知道,這一日,金軍不但要總攻,而且要四面來攻,以圖將兵力優勢發揮到極致。
“都統……”
元城,正北面的城門樓上,高慶裔帶著兩個侍衛匆匆登上了城牆,然後懇切相勸。“此地危險,你若想眺望戰局,不妨去東面城牆……”
黃河封凍後,一開始遭受轟擊的東面城牆反而成為了元城最安全的區域。
“不必。”全身披甲,雙手撐在一塊歪歪扭扭木柵欄上,正盯著城北宋軍營盤主體的高景山頭也不回,之前此處的磚石垛口早已經被宋軍炮車砸沒了。“宋軍今天沒那個精力顧及城裡……”
“這倒也是。”高慶裔怔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也跟著走上前來,但只是一看,便忍不住一聲嘆氣,繼而跟人高景山一般出起神來。
原來,從此處望去,整個宋軍營盤的最核心的部分渾然呈現在目前:
不止是南北兩道明顯的厚重防線,也不止是東西兩個黃河河道、大堤塑造的天然防線,還不止是六座土山上的弓弩陣地與大堤上方、後方的炮車陣地,更不止是挖掘土山時順勢建立的船塢和蓄水池,最直觀的一點其實還是營盤的規模以及工事的密集程度。
密集的柵欄、並不高大卻足夠形成阻礙作用的土壘、縱橫整齊的壕溝,這些東西到處都是,營寨與營寨之間,工地與陣地之間,全都截然分明,甚至因為其密集的程度,搞得宋軍軍營裡的大部分道路都有了一種甬道的感覺。
這種程度的工事,只是看一眼,便讓人替外圍的大軍牙酸起來。
“高通事找我有什麼事嗎?”
又看了一陣子,滿臉疲態的高景山方才回過神來,卻是緊皺眉頭。
“蒲速越已經集結完畢,請問都統下一步指示。”高慶裔也趕緊壓抑著某種不安迅速做答。
“不要理他,到時候會給的。”高景山面色不變,只是指了指前方高懸於宋軍大營最中間安全區域的那個熱氣球。“現在告訴他,只會暴露出擊方向。”
高慶裔回頭看了眼跟上來的兩個侍衛,其中一人會意,即刻折返去告知蒲速越,而人一走,高慶裔復又盯著城前諸多事物看了一陣,也是禁不住搖起頭來:
“這仗越打越難懂了,兩軍數十萬人相逢,卻不是佈陣野戰,而是數不清的炮車、巨弩,能坐人的大號孔明燈,和這般密集的工事……二十年前,咱們年輕的時候,哪裡能想到這般?”
“還是有跡可循的。”高景山聞言搖頭不止。“你說的這些,除了熱氣球是個異數,其餘都在二十年前便有了根源了……”
高慶裔一時茫然。
“還是甲冑。”高景山沒有賣關子的意思,而是一面盯著城下開始有序排程的宋軍,一面平靜解釋。“我早就有這般想法了……甲冑這個東西,厚密到一定份上,便使得尋常軟弓、刀槍的作用不足了……你還記得嗎,二十年前的時候,咱們在遼東防備盜匪,最有用的東西其實是長槍和大盾,然後刀盾手腰中還都要準備一個小囊,裡面裝七八塊石子的?”
“是有此事。”高慶裔想起往事,簡直恍如隔世。“那是沒有弓箭的刀盾手用來防備對方不遠不近襲擾的好東西。”
“不錯。”高景山站起身來,指著自己身上的重甲平靜以對。“現在呢?這般厚密的甲冑出來後,凡是真正能決勝負的精銳都是這般披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