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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教官家知道,金兵已經再度過河,進取汜水關了!如此時召宗留守,東京豈不是門戶大開?”
“那要不朕與諸位一起去東京見他?”趙玖再度迫上。
康履徹底惶恐,只能回頭求助。
而已經年近六旬的樞相汪伯彥實在躲不過,終於也無奈開口了:“焉能使至尊再陷絕地?官家……臣知樞密院,素來知道軍情,靖康以來,東京人口離散,實為空城一座,周邊軍事空虛,饑荒不停,只有潰兵、流民、盜匪百萬,劫掠無度,更兼彼處直面金軍主力,此時過去,著實不佳。”
“那你們說如何?”趙玖再三冷笑。“你們再三催促朕南行淮甸、揚州,可身後若沒有一個妥當安排,怎麼能輕易南行?屆時且不說河北、河東,便是中原士民豈不是都要以為朕與諸位要棄他們於不顧嗎?屆時鬧出什麼事來又怎麼說?朕落井失態,你們也是知道的,所以有些故事只當新聞來聽了……我前日還聽一個班直說起,當日靖康時,朕為使者去金國,讓副使先行,走到相州,河北士民聽說是去議和的,直接便將那位無辜副使活活打死在街頭……有這事嗎?”
“有的。”殿外風雨大作,而殿中安靜了許久方才由樞相汪伯彥勉力開口。“王及之因請和北面,為相州士民毆死於路中。”
“你們就不怕被毆死嗎?”趙玖輕聲相詢,宛如在問幾位行在要員早飯吃了什麼。
殿外那一陣風雨驟然而來驟然而去,而這明道宮後殿中也是一時風雨飄搖,這幾位行在內的實權大員,儼然是被趙官家這一波突襲給打暈了。
而面面相覷後,幾人無奈,只能由宰相黃潛善硬著頭皮開口:“那官家以為該如何呢?”
“明發旨意,讓行在文武不論品級,凡有官身者皆可上書言事,討論中原佈防之事。”趙玖終於第一次掌握了一絲主動,也似乎終於暴露了他的最終目的。“朕要看看朝堂之上的文武都到底是怎麼想的。”
幾位大員狼狽不堪,相顧之後,卻是終於俯首稱命。
而趙官家也沒有多做計較,直接就轉入後面休息去了……昨夜一番折騰,他其實並沒有休息妥當。
且不提趙玖這一波莽了之後如何神清氣爽,另一邊,五位行在實權大員轉出後殿,各有去處,可一刻鐘後,卻又在康履的組織下於明道宮中殿某個廂房內再度相會。
此處,乃是樞密院臨時佔據的地方,而宋廷制度,機要文字內外交接便在這樞密院中進行,所以之前天子出了事後,便慣常成了五人(有時候楊沂中不來)相聚之所。
“康大官,官家這是怎麼了?”
廂房外雨水淋漓,今年剛剛五十歲的黃潛善表現的最為惶恐,剛剛在殿中他也是最為失態。
當然了,趙玖或許不懂,這些人卻很懂黃相公的心思……須知,無論是李綱還是宗澤,直接威脅的都是他的地位,但更關鍵的是,這黃相公和李綱李相公之前的鬥爭可是相互都見了血的!
所以,一旦趙官家心意扭轉,這黃潛善就絕不是簡單去位了,說不得便要去瓊州島走一遭。
康履一言不發,只是盯住了楊沂中。
素來迎奉妥當的楊沂中會意,立即俯首恭敬做答,卻是將昨夜之事與官家的行程毫無遮掩的朝幾位大員詳細彙報了一番,唯獨免去清晨自己反水之事,最後又多加了一句揣測之語:
“官家大概是被昨夜的事情觸動,以為北地人心皆不欲南,怕不做安排的話,路上再出這樣的事情。”
“道理倒也說得通。”都統制王淵微微鬆了口氣。“人之常情,還須康大官這邊多多勸解於官家。”
“事出有因倒也罷了,但這只是表面。”康履聞言卻沒有任何鬆懈,反而面色愈發陰沉。“關鍵還是那次墜井,醒來之後,官家忽然不認得你我,且行為怪異,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康大官慎言!”樞相汪伯彥馬上肅容打斷了對方。“官家就是官家,不能因為他受了一次傷,忘了些人事便說他不是官家。”
“不錯。”王淵也趕緊表示贊同。“只說一事,後殿那位若不是官家,那官家又在哪裡?且行在上下數百文武百官、天下幾百州軍億萬士民也只認這個官家的……言語清楚、行動自如,那他就是官家啊!咱們幾個人說他不是官家,怕是張俊那些軍頭回來,要先清君側的!”
“咱家當然懂這個道理!”康履對兩位宰執還能保持禮節,對上武將出身的王淵卻滿臉不耐,哪怕後者是堂堂御營都統制,眼下小朝廷的實際軍事統帥。“咱家是個內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