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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了五河地區,並在當夜入駐舞陽,與扔下襄城、郾城、西平彙集在此處的金軍殘兵合流,算是徹底確定了之前的所有訊息。
不過,考慮到烏林答泰欲之前一直在方城這個南陽與五河地區的中心點上,距離舞陽不過百里,那麼完顏兀朮很可能遲疑了一日半的功夫,方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才做出了決斷,下達了軍令。
而更有意思的是,烏林答泰欲出現在五河地區不過三日,完顏兀朮和他的三萬金軍騎兵主力,便氣勢洶洶趕到了舞陽,和烏林答泰欲合兵一處了。
換言之,在之前長社的所有訊息被徹底確定無誤後,完顏兀朮一個兵都沒留在南陽,直接全軍極速往五河而來……然後他就一頭扎入到了岳飛緊急佈置的防線之內。
話說,兵力差距很大,戰力差距更大,再加上宋軍有城要守,所以岳飛根本不可能對完顏兀朮造成什麼實質性殺傷……但戰爭並不僅僅是野戰和守城的。
“啥子叫渡不了河?”
正月二十二,上午,澧河畔,枯坐馬上許久的兀朮終於等來了訊息,卻又忍不住冷冷盯住了身前這個猛安。78更新最快 ωωω.七8zω.cδм
“四太子,俺們查探的清楚,就在烏林答將軍來到舞陽的當夜,澧河上的橋便在一夜之內被對岸宋軍盡數拆了、燒了,不只是眼前這一處……”這剛剛辛苦賓士回來的猛安同樣在馬上,也是一臉為難。“而且冰化水漲,幾處淺灘也都艱難,勉強可以浮馬渡河,卻極難渡後續輜重。”
兀朮張了張嘴,到底是沒發作出來。
“大軍行軍,逢山開道遇水搭橋。”就在這時,一旁的完顏拔離速忽然冷冷相對。“沒有浮橋便尋一處水勢平穩的地方搭起浮橋……這是淮水還是漢江,不能做嗎?”
那猛安心下一驚,即刻領命而去,卻是讓人去臨時伐木,準備在舊日浮橋遺址前搭建浮橋。
而見到這猛安離去下令,拔離速卻又對著兀朮鄭重來勸:“四太子,恕末將直言,宋軍既然都開始在此處佈防了,說明五河之地已經盡數為宋軍掌握,那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靜候身後輜重,不能輕易拋卻後備向前。”
兀朮連連頷首,卻不知道是在敷衍還是真的聽了進去。
一旁韓常也本想插嘴說一下要不要提防身後南陽王德的問題,但眼瞅著兀朮握著馬鞭的那個手在微微顫抖,卻是沒有多說什麼言語——他很清楚這位四太子此時的不甘、憤怒和荒謬感,更清楚這位四太子此時強行壓抑的某種慾望。
很明顯,如果說完顏兀朮此時有什麼迫切想做的,那就是衝過去,找到那個不南反北的趙宋官家,將對方給生吞活剝了!
實際上,若非是知道趙宋官家就在這邊,以眼下局勢來看,兀朮本該穩妥為上,直接從西面汝州北走,先往西京洛陽弄清軍情、穩住局面才對的。
伐木、建橋都很慢,這不光是因為宋軍有所準備,提前收集了可能的渡船,又或者說,澧河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河流,真要搭浮橋,也不需要船隻做底,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時候完顏兀朮等人才意識到之前為了在南陽誘敵放棄了工匠營,然後現在又扔下民夫集中主力騎兵部隊極速而來的不利後果。
一句話,橋總是能搭起來的,但當缺乏必要數量的漢人民夫與隨軍工匠時,卻不免有些拙劣和遲緩。
非只如此,更讓人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金軍好不容易將一座橋大略浮起,然後派出了小股精銳從遠處一處淺灘渡河,以圖在對面定錨……然而,小股部隊沒等到,卻先等到了從上游飄下來的火船。
火船之後,便是那小股部隊倉促逃回的剩餘兵馬,為首的蒲裡衍帶傷叩首相對,他們剛剛脫了甲冑,頂著冷水浮馬渡河,卻在對岸遭遇到了伏擊,大約三四百裝備著皮甲、弓弩、短兵的宋軍早就候在淺灘對面愈發旺盛的蘆葦叢裡了。
交戰片刻,五十人的部隊便迅速損失過半,只能狼狽帶著戰馬跳河泅渡逃回。
澧河南岸的金軍高層面面相覷,沒人去處置那個逃回來的蒲裡衍,也沒人去看還在冒火光的河水只是去看四太子。
“只有再派人浮馬過河,清查干淨河北岸方可。”完顏兀朮發動自己的軍事常識與軍事邏輯推演能力,說了一句廢話。
“得派多少人過河?”烏林答泰欲終於也蹙眉開口。“四太子,宋軍早有準備,派的少了,以那種淺灘怕是要再去送死;可派的多了,到底多少才合適?又要耽擱多少時間?”
“那你說俺該如何,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