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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而韓常卻只是低頭不語。
很明顯,這名遼地漢軍大將是反對繼續進軍,是與拔離速、烏林答泰欲觀點相同的。但與此同時,另一個很明顯的事情是,此人作為兀朮的心腹大將,在政治姿態上保持了對兀朮的尊重。
而韓常如此姿態,三人的反應卻是一致……他們都是半鬆了一口氣之餘忍不住在心裡咒罵此人不能堅持立場。
當然了,也難為人家韓常了。
無奈之下,火堆旁,拔離速回頭再向兀朮:“四太子,我只再問你一件事情,你強要渡河,是否是覺得趙宋官家應該就在前面哪座城中,還是想追上去,圍下來,吃進去?”
完顏兀朮沉默片刻,不答反問:“俺問你,撻懶須是咱們此次出兵主帥,難道要扔下他不管嗎?按常理推算,他便是戰敗也應該在五河之地那頭的鄭州、開封一帶守著吧?說不得正在被重重包圍!”
這話是半是鬼扯之餘其實尚有幾分道理……鬼扯的地方在於,數月前向南進軍的時候從來沒見過兀朮把撻懶當主帥,反而是撻懶像個下屬一般被強行召來,而道理在於,甭管兀朮是否尊重撻懶,這個右副元帥畢竟是右副元帥,過了兩條河都沒音訊,八成是被宋軍藉著大勝之機給懟到臉上去了,所以也必須得去救一救。
而一念至此,拔離速連連搖頭,倒沒有跟對方計較什麼,而是乾脆說出了自己的真正建議:“這便是我要說的,四太子,若想去鄭州,何妨繞道汝州,走洛陽,出汜水關去援護右副元帥?”
兀朮微微一怔,明顯被將了一軍。
隔了許久,這位金國四太子方才緩緩相對:“五河都已經過了兩河,哪裡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拔離速已經徹底確定了對方心思,只是冷笑不語。
但烏林答泰欲卻是憤而作色:“說到底,四太子便是為了一人之私怨,要將大軍陷入危境?”
“捉宋國皇帝是私怨?!”兀朮也勃然大怒。“你們想過沒有,如今已經天氣轉暖,而我等今日被迫撤軍,若捉不得宋國皇帝,此戰辛苦數月,便是白費了!河南之地又要重歸宋人所有!”
烏林答泰欲聞言欲辯,卻又一時辯駁不得,乾脆直接一掌拍到了身前柴灰之上,柴灰揚起,飛入篝火,火星四濺,映照著周圍四個女真頂級貴人各自嚴峻的面龐。
說白了,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承認此次南征已經失敗了呢?
當然是失敗了,想想就知道了,西路軍在陝北那邊且不提,這邊十二萬大軍南下到已經搶過的河南地,繳獲和油水即便有,也在數月的困城戰中漸漸耗費掉了。沒有足夠的繳獲,然後還打了敗仗,成建制的損失了十好幾個猛安。
至於說抓住趙宋官家,在河南扶持傀儡政權的戰略目的……
總之,這時候選擇直接撤走,考慮天時無法支撐金軍部隊再來一次長達數月的圍城戰,那就真的是要全面撤退了,而在沒有取得任何戰略戰果,反而賠了十幾個猛安的情況下,這次南下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敗!
而須知道的事情是,即便是上次完顏兀朮受挫淮上,也是在完成了金軍既定目標(掃蕩河北兩翼,以圖徹底控制河北)後的冒進受挫而已……那麼,如果這次金軍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便是金軍歷史上第一次戰略進攻受挫。
回到眼前,汝水北岸的這次衝突以僵局終結,而僵局既成,便自然是依照著主帥心意繼續北走了。
於是很快,金軍中軍便又抵達了五河中的第三條河,也就是著名的潁水了。
不出所料,隨著金軍大隊的抵達,河對岸出現了更多的宋軍,甚至從對面旗幟上觀察到了一個‘嶽’字,而考慮到這個姓氏的罕見,完顏兀朮等人立即便明白這是曾經在梁山泊聚殲過金軍五千騎的濟州鎮撫使岳飛。
而這種級別的大將出現,毫無疑問的宣示,金軍想要渡過身前的潁水,難度恐怕比越過身後兩條河要更上一個臺階。
說實話,這天傍晚,當完顏兀朮親身來到潁河前,望著對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宋軍,那一瞬間,這位四太子自己都疲憊到有些想放棄了。
臨河立馬,他恨撻懶大敗之餘不能給自己一個確切訊息,以至於落到如此前後失據之地;更恨那個趙宋官家不講誠信,明明說好的在南陽城等自己,卻忽然跑出來到了鄢陵;同時,他也恨自己無能……
若能早在南陽破掉宋軍那效率驚人的炮車,他怕是早就鎖龍於井,安然待勝了。
若能在白河畔識破趙宋官家的詭計,早早擒獲他,此戰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