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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過是怕在此處殺我動搖軍心,所以哄到東京去殺罷了!”
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吳璘都覺得受不了了:“曲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下事都要你來做才行嗎?真要殺你,就憑你剛才那番胡言亂語,中丞強逼我們兄弟在此處動手,你真能活?”
曲端張口還欲嘲諷,那邊吳玠卻是乾脆起身推搡起來:“曲大,你莫要得寸進尺,朝廷在中原大勝,人心依附,真要殺你,何須如此旋轉?中丞也好,宇文相公也罷,真要殺你,你並無半點僥倖。而且等到了東京,便是官家做主,官家便是要殺你,那也是聖意了,與胡中丞再無關係。”
話說,曲端雖然號稱能文能武,但在吳玠面前還是不夠看,何況還有吳璘在旁?所以,雙方胡亂推搡兩下,曲端便被直接按住,然後尋人捆縛了雙手。
而即便如此,這曲大依然不服,口中依舊惹人生厭……一會‘我知道了,你吳玠想的是把我除去,關西便是你來掌兵權了’;一會‘這中丞發了我,以他的不知兵,留在此處,怕是要斷送關西精兵種子’。
等他被吳璘奮力推出去時,猶然仰頭長嘆:“可憐我曲大一番報國之心,居然為此等小人所害!”
最後,居然還不忘給吳璘再送一次馬!
且不提此人如何作妖不服,待到此番亂平,胡寅、万俟卨,連著那黃知縣、韓統領外加之前的隨行人員一起出了監牢,然後胡、万俟二人被安排到一處單獨院子洗浴,眼看並無旁人,万俟卨卻是終於忍不住了:
“中丞不該被這廝拿捏住言語然後放他一條生路的,就憑此人在牢中那番跋扈言論,便是吳氏兄弟都已經動怒,殺了就也殺了。”
“非是被他拿捏住言語,而是怒到極致時反覺得他說的話中確實有些歪理。”胡明仲出得牢來,又靠著拉攏了吳玠處置了曲端,卻依舊眉目不開。“再說了,身為奉天子命巡撫的臣子,不該擅自動用天子權威,為個人威福……此人終究有功,又是關西第一的大將,總覺得殺了可惜,不妨交給官家調教。”
“也罷。”万俟卨搖頭嘆氣。“帶回東京再說吧……只是關西這邊又該如何?中丞覺得吳玠可用嗎?”
“吳玠自然可用。”胡寅隨口做答,然後忽然駐足。“万俟參軍,還請勞煩你帶此人回東京赴命,我就不去了。”
万俟卨也愕然駐步,目瞪口呆:“中丞何意,何謂‘不去了’?”
“不滿万俟兄,此番出行,見山河破碎,在下頗有杜工部安史亂中出京見聞那般感慨,卻只恨沒有官家那番文采,得以暢敘胸懷。”胡寅認真說到。“而心境一起,便起了自請外任之念……只覺做一任知州也好,留在關西當個機宜文字也罷,但凡能為國家做點實事,卻是勝過在東京朝堂之上枯站的!”
万俟卨欲言又止。
話說,堂堂御史中丞出鎮,不可能只是個機宜文字,甚至不可能只做一個知州……開什麼玩笑?連王燮那種廢物都是知鳳翔府,連曲端這種跋扈之輩都是知延安府,甚至連曲端之下的吳玠都是知順德軍,胡寅怎麼可能跟這些人並列?所以,此番既然請留外任,最少便是王庶的經略使,最多卻甚至有可能代替宇文虛中出任類似於長安留守之類的要務。
不過,這關他何事呢?
“箇中緣由,還有今日之事,我自然會寫札子送上,唯獨一番言語,請万俟參軍務必替我面呈官家……就說,胡寅知道,如今朝中抗金大局已經不可動搖,自己在朝中非但無用,還因迂腐屢屢阻礙朝廷大政;而一旦外任,胡寅也知道自己不懂軍事,所以絕不會擅作主張,軍務之上,只會聽宿將言語行事……還請官家給我一次機會。”說著,胡明仲一身髒汙中衣,就在這院中朝身上同樣狼藉的万俟卨重重一揖。“而無論如何,靖康之後,胡寅報國之心,與金人決絕之意,未曾有半分動搖。”
不知為何,迎著對方,万俟卨心中居然難得升起一種慌亂之態來……而上一次如此慌亂,還是那次負龍纛,隨趙官家夜出南陽之時。
算算時間,卻只是在三四個月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