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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寬闊的帳門,然後轉過身來。
“至於說士卒懂不懂大義?”趙玖一面攤開地圖,一面繼續笑道。“懂不懂吧?能懂最好,不懂也無妨,大家都在用命,隨軍文士總不好讓他們閒著,只要一百個裡有一個懂來的,便不枉這些進士們賣幾日嘴皮子了。”
劉子羽愈發無言,卻只能頷首。
而與此同時,隨著帳中燈火依次點燃,與帳外篝火相映之餘也照亮了帳中許多隨行大員的面孔,其中赫然有樞相汪伯彥……而樞相以下,樞密院職方司諸參軍、編修,有陪駕職責的翰林學士、舍人、起居郎,隨行御營、御前班直軍將,竟不下二三十人,卻是早早的將中軍大帳擠得滿滿騰騰。
就是在這麼一個狀態下,趙玖開始讓起居郎胡宏鋪設地圖。
“官家,其實還是入關妥帖些……”出關來迎的汜水關的守將居然是個文士出身,而且是名門之後,乃是八字軍所屬的一名新任統領官,喚做範一泓的,見狀不免小心。“入關便有大房子的,吃飯也隨意些。”
“朕都託孤了,又怎麼會想什麼大房子?”
趙玖頭也不抬,摩挲著簡陋地圖言道。“且不說此事,今日得軍情,說完顏婁室遣其子完顏活女分兵急襲丹州(延安東南,挨著黃河,今宜川),吳玠倉促離開洛川去支援,結果再敗於婁室父子之手,丹州無援,直接降了,而丹州既失,鄜州(延安西南,通往關中平原的北洛水主幹道所在,今富縣一帶)便受兩面夾擊,再加上吳玠損失兵馬嚴重,你們覺得該如何應對?是守,還是撤?”
“先不論此處!”曲端剛要開口,卻又是劉子羽上前一步,正色相對。“官家,雖說此時除婁室部方露端倪,其餘各處皆軍情模糊,便是韓太尉也恐怕尚在路上,但御駕既然將入洛陽,而各處軍情皆在推料之中,那臣以為,便當及早定下此番西行大略了,以免前方兵事變化無常,咱們心中不能有定數為備!”
“哪種大略?”
趙玖正色相對。“樞密院可有說法?”
“有。”劉子羽揚聲以對。“眼下局勢漸明,乃是金軍西攻東引,東西兩路軍近二十萬眾……五萬餘眾聯偽齊兵馬,試圖以大名府為節點,連住京東,以牽制御營前軍、御營右軍;而十五萬眾則合力向西,意圖併吞關西……”
“這是廢話!”曲端終於忍不住插嘴呵斥。“樞密院掌國家機要軍事,這些事情早在月前便已經為人盡知,結果此時卻當什麼重要軍情一般於御前道來……樞密院便是這般做事的嗎?”
“曲副都統!”劉子羽也是個公認的壞脾氣,如何能忍曲端,當即便呵斥回來。“今日乃是四月初一,月前到底是幾日前?何況中間還有宜佑門之事,大朝會之事,然後便是行軍至此了!何況軍情嚴肅,有些訊息總是要咱三確認的……”
“如你這般確認,早把官家給斷送了!”曲端凜然不懼,直接跳過‘月前’冷笑道。“莫以為我不知道,你與太行山馬擴馬總管有私怨,他傳的訊息你總以私心度之,以至於上次在南陽時便因私廢公了!我只問你,你再三確認的又如何?馬擴可曾哄騙於你?人家被你父子扔入牢裡,金人將他放出來,他卻棄了家眷去抗金,如此忠義之士,為何要哄騙於你啊?只因與你有仇?便是與你有仇,須跟官家無仇,跟兩河、關西、中原士民無仇!要我說,你這種文官出身的衙內,便是舞刀弄槍,學得一些兵馬皮毛,也只是裝模作樣,靖康之變,就是因為國家大事被你們父子這種人所制……”
劉子羽之前還在忍耐,但聽到最後,對方居然言及殉國的先父,也是徹底無忌,乃至於忽然冷笑,繼而一字一頓於帳中負手吟誦道:
“不向關中興事業,卻來河上泛漁舟。”
帳中一時寂靜,曲端也憋得滿臉通紅。
而就在這時,一直靜靜聽著二人對撕的趙玖忽然失笑:“楊沂中。”
“臣在。”楊沂中循聲向前。
“將帳門再捲起來。”趙玖平靜吩咐道。“讓外面的軍官士卒,還有隨軍的進士吏員看清楚這裡動靜,省的好奇。”
楊沂中怔了一下,但還是越過尷尬的曲端與劉子羽,親自上前將帳簾捲起。
“你接著說。”待帳門重新開啟,趙玖方才隨手指向劉子羽。
“喏!”
劉子羽深呼吸數次,強壓住胸中怒氣,朝官家繼續彙報。“好教官家知道,樞密院以為,無論是欲守還是欲戰,若要勝此大役,首要之事乃在隔離二字上。”
“怎麼講?”趙玖精神微振。